可,昨晚才拜的把子,在门口站了三个多时辰……只要脑子没毛病,恐怕都听得出耿聚忠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吧?还兄弟?说白了就是遏必隆打了耿府的家丁,结果让这小子甩了两巴掌!
“哈哈哈……”
“这个耿聚忠……还真是老耿家的人……”
“这下遏必隆可糗大了……”
文武们窃窃私语起来,都极为隐晦地偷偷看一眼遏必隆,极为好笑。
可不管那讥讽的目光再怎么隐晦,身为当事人的遏必隆自然是能察觉地一清二楚的。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痛着,脸埋的更低,怨毒地在心中咒骂面前那少年。
“好了!”孝庄气急,手掌狠狠拍了柱子一下。百官立刻噤若寒蝉,整个军营,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耿聚忠,你不是说身体不适吗?老身怎么看你生龙活虎的,好不威风啊?”
“启禀太后娘娘,小子前阵子在酒馆遇见一位经天纬地之才。他叫周培公,学识渊博,治好了小子的伤。听说他曾两度入京赶考,却因为没有打点考官而两度落榜。混到如今,连饭都吃不上。小子拜他做了师父……”
“好了好了,老身不想听这些!”孝庄不耐地摆了摆手,那双浑浊的眸子,却是极为冷冽地扫了一下站在比武台上的孙延龄。
孙延龄眼角剧烈抖了抖,紧握的手掌之中,已然生出许些冷汗。心中不知将耿聚忠那畜生王八蛋骂了多少遍,脸上却只谄媚地笑着。
“太后娘娘,周培公医好了小子,该赏吧?”耿聚忠仰起脸,有些狡黠地道。
“该赏,怎么?”孝庄一下没回过味来,随口道。
“呵呵……我兄弟二人的饷银因为天花的事被朝廷扣下了,如今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我二哥把府上的字画都给当了……”
“索额图!”还不等少年把话说完,孝庄便直接对着索额图大喊。“比武完了以后,马上去银库提一万两银子给他!耿聚忠,一万两,总该够了吧?”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耿聚忠说的。
“呵呵,自然是够了……”少年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孝庄那阴沉至极的脸色,只觉心中舒畅。
他虽然没医好皇后的病,却医好的三皇子玄烨。于情于理,朝廷都不该克扣耿聚忠的饷银,更别说连带着耿昭忠的俸禄也给扣了。平日,就算他耿聚忠去朝堂之上说破了天,孝庄都不会给他半两银子。可今日,当着这些武将的面,却是不给不行了。
这些武将基本都是穷苦出身,大字不识一个,根本没什么政治头脑。在他们看来,耿聚忠医好了三皇子,却反而被朝廷夺了饷银。他们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还敢给朝廷卖命吗?
前朝袁从焕怎么死的,那戏台上已然唱了不知多少遍,听也听烦了!
孝庄何其聪明,自然知道这一点。当下也是咬了咬牙,强忍住心中怒火。
臭小子,现在就嚣张吧!等一会上了比武台,三两招被孙延龄挑飞出去,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里待下去!她本想质问耿聚忠装病的事,却反过来被这混小子反咬一口,心中怎能不气?可孝庄也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几个呼吸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聚忠,多谢太后赏赐!”少年将孝庄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戏谑一笑,却是恭敬地对着她一揖。可还不待孝庄松一口气,他又极为欠扁地转身对索额图躬身作揖。“索额图大人,这次可要说话算数啊……”
“耿聚忠,马上开始吧!”孝庄怎不知这小王八蛋什么意思,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顷刻间便有喷发的趋势。手掌狠狠拍在那柱子之上,直将手指上那枚玛瑙戒指拍的粉碎。戒指锋利的缺口轻易剖开了她的皮肤,一道刺眼的鲜红伤口,映入众人眼帘。
“太后,您没事吧!”侍立在侧的太监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跑去,将自己的衣服撕了,把孝庄的手指包住。
“太后,您没事吧?”
“太后!”
那足有五厘米长的伤口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这军营顷刻间便炸了锅,关切的声音不断。更有几个谄媚小人,忙不迭冲过去,献殷勤去了。
怎么回事?我只是激她一下,怎么就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