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苔翻箱倒柜地找出那份协议,她将它摊平放在桌子上。
“刘国庆,我不要代言傅家的产品,我讲过的,”周苔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她总是在平淡地叙述,好像与自己无关。
“周苔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不趁着热度多赚点,你胳膊怎么办?老子卖肾够你用吗?”刘国庆在电话那头气的破口大骂,这时候也不挑周苔的称谓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对家直接把体育公关系统黑了,事情经过发酵直接在网上翻了天。
“嗯,你不要卖肾,”周苔在电话那头没什么情绪波动。
“违约金你付的起吗?能告诉我因为啥子吗?”
刘国庆觉得他不能跟周苔争辩了,他的工资还没下来,现在这个勉强用胶布粘起来的手机,禁不起折腾了。
“厌屋及乌,”周苔会的成语不多,周家很有钱,但把她认回去也只是提供训练支持,除此之外一毛不拔。
周苔就跟那些家境贫困的孩子待在一起,不过她总是因为高昂的衣服鞋子被排挤。
周苔穿着那身不合适的衣服,凭着那股狠劲进了国家队,刘国庆当时带的男队,在省里发现这个苗子就转了行。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我接了场比赛,应该够付违约金的,”周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苏禾苗吗?那丫头也是倔,”刘国庆叹了口气,又想到周苔的化验单子,她的胳膊可经不起高强度的比赛。
“周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信我,所以你要跟苏禾苗比一比是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成残废了,老子可不管你。”
刘国庆又劝又吓,周苔不为所动,专业比赛场地难寻,价格高昂,而且她也想证明自己还有用。
“我有分寸,”周苔这次等对面先挂断,只听到一句长长的叹息,刘国庆的声音瞬间苍老许多。
“周苔,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天赋是会被收走的。”
他年纪大了,当初力排众议推荐周苔去比赛,得罪了许多人。
周苔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机会难得,谁都想争一争。
苏禾苗就是跟周苔竞争的选手,在外国长大,家境富裕,履历闪闪发光,年轻自负。
周苔站在走廊上,她俯视着整个客厅。
祁麦旁边坐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他们在合奏,不过祁麦的手指飞得太快,流畅的音乐总是被女孩不时宜地打断。
像是高山流水里夹杂着牛叫,周苔听着那个短短的音阶,这姑娘也是厉害,她第一次听到居然有人能用钢琴模仿动物的声音。
傅婉宜面上有些挂不住,她一点都跟不上节奏,明明是来教她的,却还是让她出丑。
祁麦听见牛叫声也笑了起来,放慢了频率让傅婉宜也摸到琴键,不过这首曲子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抬头看到那个妙丽的女子倚着栏杆,笑意便越发真切起来。
傅行舟心里窝火,他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都把他当瞎子嘛。
“周苔,你逃不掉的。”傅行舟眼眸深邃,手骨头被捏的咔嚓咔嚓响。
他抢过周苔手里的协议,从中间撕成两半,祁麦看的眼突突跳,由于职业,他总是能遇见不少法盲。
“随你,”周苔有很多份,选择与虎谋皮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全身而退。
周苔觉得这几天就像梦一样,待在傅行舟身边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做些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