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风是静止的,这原来有棵老槐树,树移走后路就坑坑洼洼的,大家都说要给它填了,要掏钱就说凑活过吧。
规划路线往这修了个下水道,脏水还是往老槐树待过的地方流,男人躺在那个老槐树的地方,他身下的血开的像老槐树的根。
周苔靠着墙,风吹雨晒的墙皮保护不了她,它们只顾着掉。
周苔撕下上衣的布料,将木棍和自己的胳膊紧紧缠在一起,每做一步,她都要抵着墙防止自己倒下去。
她的脑袋和脚感觉长反了,拼命扯着她的腿要给她转回来。
她晃了晃脑袋,好像更晕了,脚下的土地在吸着她的脚,让她舒服地躺上去。
两男两女,手持棍棒,还有一个在录像,又是那个黑东西。
周苔的血气都充进眼睛里,她讨厌这些躲在手机后的脸,她的肺就像破了的口袋,她所呼吸的都是肮脏泥泞的空气。
“谁上,我弄死他,”周苔的身体里爆发出那种原始的野性,她的手拖着木棍在地上摩擦,她歪了歪头,笑的瘆人。
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们报了警,是的他们报的警。
周苔喘息着,她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头痛让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她将棍子横在胸前,外面好吵。
“周苔,我是祁麦,你要去看医生,血还在流,”祁麦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他不能乱,周苔需要帮助。
他的手上都是周苔的血,他不敢抱她,她浑身都是伤。
“你怎么神奇地出现在这里了,”
周苔分辨出祁麦的声音,她抬起头,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她像新出生的小兽,头发和身体泡在血水里。
“我不知道,告诉我你哪里疼?”祁麦不想浪费救援时间,他找到出血的地方,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周苔包上。
“胳膊,头,大腿……你来了我要睡了,”周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许睡——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祁麦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慌过,他手上动作不停,救护车还没有来,周苔失血过多会失温的。
他怕周苔的身体会像朋友一样冷掉,他又是一个人了。
“吵死了,”周苔被雨水滴醒了,尝起来跟盐一样闲,可能是下酸雨了。
她心想祁麦太不靠谱了也不拿雨伞给她遮遮。
祁麦背起周苔,这个地方救护车开不进来,她的身体沉的像带把锤子,把他钉在脚下的土地上,又滑溜溜的,怎么也抓不住。
周鹤声强制要求周苔搬回去,他不知道这个妹妹经历过什么,但至少不要死。
周苔醒了,她的身体确实很强健,医生都夸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不过后脑勺凉飕飕的,头发应该被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