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学……我讲不出来,”那些背的滚瓜烂熟的知识点概念在这一刻突然忘了个干干净净,祁麦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听课为什么不认真一点,他很怕周苔睡过去,这样他就抓不住她了。
在这一刻他想的是,如果他死了,周苔会不会难过,为他难过,祁麦想自己没救了。
“你在地震里都能活下来,怕什么?”周苔按了按祁麦的手心,她知道这个人做了些什么,很早之前就已经查清了。
“你要听吗?我想讲给你听,”那种濒死的感觉让祁麦再一次颤抖起来,两种恐惧交杂在一起,反而让他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是的他可是幸存者,上天愿意让他活下来绝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好,”因为气压的缘故,周苔需要很努力才能听清他说什么,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几十秒很短很短,祁麦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来,他安静地叙述着,回忆让他忘记了险境,他将周苔抱得更紧,再也不要分开。
飞机降落,机场打开,先是十几秒的安静,像灵堂一样的寂静,借着人群里有个混浊的声音,“我们成功了。”
掌声、笑声驱散了恐惧,那种生无可恋,通过空气和呼吸蔓延的死意,控制住每个人的四肢,直到第一个欢呼的人,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像龙卷风一样横扫人群。
啜泣声传来,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好像要把飞机的上半部分掀开,大家有序地从机舱走出来,甚至刚踩到坚硬的土地,就忍不住跪在地上,腿和胳膊都像绵软的面条一样,只剩两只眼睛在哭,又红又肿。
祁麦的掌心被捏了捏,他意识到要放开周苔,一种难以描述的欣喜在他脸上绽放,他将头埋在周苔颈肩,颇为得意的说:“你看,新年还是要和我过的。”
周苔看不清他的神色,喷洒在她脖颈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受到身后这个人在缓慢地抽动,他真的很喜欢哭。
有颗种子终于突破层层冰封,抖擞这那两瓣叶子,像手指尖就可以碾灭的芽。
“我说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周苔有些无奈,至少先把她放下来啊,一直抱着也很难为情,虽然她看不见,但周围人火辣辣的视线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啊。
感觉目光化成实质穿过她的面皮,饶是周苔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也有些羞赧。
“不要,”祁麦第一次拒绝周苔,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她的身体就像泥鳅一样滑,他害怕一不注意她就像云一样飞走了,他闷哼一声,有些高兴过头了。
“你的礼物我可以收下,你把我放开,”周苔松了口气,也不知道祁麦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快要把她肋骨勒断了。
闻言,祁麦松开手,惊喜交加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那双沉甸甸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揉碎的星光,他郑重其事的把小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