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方糖时，江北一中的操场里，悬铃木们开满了红硕的花朵。

黎玥哑然一笑，自嘲道：“居然还是木棉花。”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看？”小姑娘叉着腰，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她的杰作。

“这是你选的？”

“啊，对啊，多大多好看啊！”

“你知道这是木棉花吗？”

“管它什么花，现在是我的花。”

“也对，木棉只生于南方，你没见过很正常。”

方糖对于黎玥这个反应很是不满：“你难道不应该夸夸我吗？”

“漂亮，真的很漂亮，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动人。话说，你打算让这花开多长时间？”

“年年如此。”

“能量从哪里来，不得把这些树都拖垮了嘛？”

“这你就放心好啦，有我呢。”说着，方糖施展法术向黎玥炫耀自己的内力深厚。蓝色的气晕包裹着她，黎玥知道，她这法术也是林漪教的。

“你喜欢就好。”

“你上次让我想的事，我没想起来，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或许跟林漪成为生吏有关。”

“有意思。”

“就是大约七年前吧，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跳楼，只是当时是寒假，学生都放假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那时我还没有成为木灵，我只知道死的好像也是一个木灵。”

“啊？木灵也会因为跳楼而死吗？”

“你知道的，林漪从小就没有法术，我猜是那个木灵借跳楼之名，把自己的法术全都给了她吧。”

“有可能，我当时也奇怪她怎么突然会法术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谢谢你帮我。”

“你给我讲这些就不怕林漪会生气吗？”

“她对此事好像并没有多讳莫如深，所以我觉得应该无妨。”

离开江北一中的时候，黎玥的心是沉重的，倘若林漪的法术真如方糖所言，是以那样的方式得来的，她该有多难过啊。

黎玥从地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林漪回传的文件，她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一回到咖啡馆的密室里倒头就睡了过去。

全息投影里林漪标绘了刘夏的居住地址，还有她的一些近况。黎玥扫了一眼，打算先给自己放个假，没有玄灵是不懂休息的奥义的。

林漪已经连着两天没合眼了，灵渊的委托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那小灵狐的转化工作，简直要去她半条命啊。辅助黎玥进行各类权限的审批之外，居然还有帮她还人情债这种麻烦。

昨日林漪找到方糖的时候，方糖只提了两个要求——大、鲜艳。为着两个看似简短的要求，林漪陪着她翻了两万张图片，最后才敲定了一个满意的方案。

“你要实在不满意，我可以给你现场设计，倒也不一定非得用别人现成的样子。”

“不，我就要用这个，这个多好，又大又红，非常显眼儿。”

“你到底要的是鲜艳还是显眼。”

“我都要。反正我就要这个。”方糖小嘴一撅，林漪知道肯定劝不动她了。

她们又设计了半天花朵盛开的密度和具体尺寸，林漪才勉强哄的这位小祖宗开心，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你看哈，这就是咱的最终效果，下面我来教你一下具体法术。”林漪说着就捏了一个诀，让火红的花朵挂上了枝头，当然是在隐藏咒的基础上。

“我会了，挺简单的，我练了这么多年内力，就为了今天这场开花呢。”

“依照你的水平，这花它能天天开。”

“倒也不必，树总有不生叶子的时候，光秃秃的枝子上只有花也挺丑的。”小姑娘诚恳地说。

“呃。”林漪想了想木棉花原生的样子，的确就是开花的时候不生叶子，方糖这番心直口快的发言，要是让木棉灵听到，不得气死。

事情办完后，方糖邀请林漪坐在树上看风景：“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你应该挺怀念在这的生活吧。”

“嗯。”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只是一棵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到处走走，没想到，现在成为木灵之后，反倒不愿意走出去了。”

“这样也挺好的，清闲。”

“当生吏你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