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银河听了,不由愣了愣,心下不免刺痛,自己这样压迫穷苦被逼到绝境中的人真的对吗?墨银河也知道,这肯定不对,甚至在心底里唾弃自己,但此时自己孤立无援,一步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自己能利用的也只有这虚张声势莫须有的身份。
若连这身份都没有了,她无依无靠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恐怕会比赵钱更惨。从怀里摸出赵钱的卖身契看了看,若是自己身死,就放他自有的好;若是自己可以翻身,就赎了他姐姐让他们一家团圆。
“你给我讲讲鬼节吧。”
赵钱看墨银河终于没再追问自家的身世,赶紧答道。
“这明天的鬼节,说来也不是什么大的节日,就是传说半夜丑时会阴门打开,百鬼夜游,晚上不要出来,也不要穿红色衣服,容易招鬼。傍晚的时候,城里有驱鬼的游街仪式,贵人感兴趣可以去看看,看能不能求得什么辟邪的符箓饰物。”
“鬼是什么样的?”墨银河继续问道。
赵钱略一思索,摇了摇头,“这小的不知,也没见过,大家每个人传的都不一样,或青面獠牙,或披发白脸。”
她站起身来,走到跪着的赵钱面前,摸着自己的脸阴森森的哀怨道。
“你说我这脸要是毁了,是不是就是一副鬼脸了?”
女子声音阴柔缱绻,在赵钱听来,却是犹如阴冷毒蛇般爬上自己的脊背,紧紧地盘踞在心脏上,丝丝的吐着信子。
赵钱叩首在地,知道自己尚有一线生机,决然道。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哪怕赴汤蹈火,也要让贵人恢复容貌。”
“行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墨银河打了个哈欠躺回塌上,赵钱躬身退下。
墨银河听人走远了,便收拾了收拾出门,不远处就有家服饰店,看门头装修,价格应该还算合适,走进去挑了个面纱。
女店家本想开价,一看这女子脸上受伤,泪眼婆娑,也不免心生怜悯,索性低价卖给她了。
墨银河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讲了些女子经商不易,难得有此大度好心肠的体己话。说到自己的遭遇时,眼中的泪愣是坚强的没落下来。
那女店家不由心更软了些,没几句便墨妹妹,琴姐姐相称。
琴姐姐把墨银河额前的头发挽了个花,盖住额头纱布。墨银河脸上带着面纱,便和琴姐姐告辞出门。
墨银河可是不敢带着帷帽像个大蘑菇一样到处乱跑,太惹眼了,这街上女子虽大多不带面纱,但也确实有几人带着,不觉突兀。
摸了摸已经不厚实的荷包,不由感叹锦霖真是小气,明明豪气的刷黑卡,给自己几人的零花钱还真是零花。
墨银河也是舍不得做马车的,一边溜达,一边思考着现在总总,不经意已经逐渐远离主干道,想着还是赶紧回去,别现在自己碰上追杀势力了,这还没按计划行事,就先被抓了。
墨银河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什么拉住了手,吓得墨银河一下子甩手跳了起来,回头一看,这不是当日在驻飞台提供拎包服务未遂的那个小哥吗?
墨银河看看周围尚有摆摊买卖蔬菜瓜果的铺子和零落行人,想应该没什么危险,这能遇到当时降落的人,真是天助我也,问道。
“你找我?”
那人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只笔来,正是她丢了的那只,恐怕是在昨天拉扯时不小心落在他身上了。
那人看墨银河呆愣,手忙脚乱的把笔塞到她手里,慌忙解释道。
“我没偷你的东西,它掉在我身上的,还给你。”
墨银河看他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应该是个老实孩子,便想着套套话。
“是吗?可是我回去找的时候,他们都说没见过你。”
那人急的满脸通红,有些结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