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透过微微蒙上青灰的窗户,轻柔地落在陆时欢的脸上。
一只朱红色的蝴蝶扑闪着,飞过半掩的门扉,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悄然落在陆时欢的额头。
蝶翼轻轻滑过姑娘因噩梦而蹙起的眉间,似乎是弄痒了她,陆时欢轻轻地摇了摇头,朱蝶惊起,又悄然落到了挂着狼毫的笔架之上。
陆时欢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大脑搅搅地痛,身上也隐隐作痛,她无意识地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腕也红肿了一圈。
此时窗外一阵清风徐来,寂静的庭院发出了树叶的沙沙声,一片枯黄的残叶也被吹进了屋内,夹杂秋意的晚风带着些许寒意,也让让她完全清醒了过来。
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也如潮水一般归来。
她想起来了,自己告诉秦无渊明日便是试婚最后一日,引得他勃然大怒,欺负她还强吻了她,她记得秦无渊走之前甩下的一句话,今晚就要在这里侍寝。
后来呢,陆时欢揉了揉太阳穴,就没什么印象了,似乎是自己昏了过去,一直晕到了现在,估摸着时间,再过两个时辰秦无渊恐怕就要回来了。
她艰难地起身,忍住周身的疼痛,疲惫地整理着杂乱的衣物,随手开始整理因为秦无渊暴怒而弄乱的桌椅。
似乎是过去的一年里做下人久了,她自己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她注意到了浮在笔架上的朱蝶,陆时欢的脚步声也没有将它惊走,这让陆时欢一时来了兴趣。
她自言自语地对朱蝶说着话。
“小蝴蝶,寒风乍来,你也有些不胜其扰吧。”
“不知你还能坚持几天呢。”
她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坐在桌案之前,不知是说给蝴蝶听还是她自己。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男人,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既不貌美,也不有趣,他是心悦我了吗?不可能吧……”
陆时欢痴痴地望着华丽的朱色蝴蝶,那朱蝶煽动两下翅膀,但仍然静静地停在原地。
“我不过是一个试婚丫鬟罢了,又怎么配得上身为湛王的他,估计他也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或许就像你于文人墨客一般,是一个颇有意趣的意象,情感到时,挥毫泼墨,大书特书,写完之后,与同僚炫耀两声,之后很快便抛之脑后。”
“哪管我们的寒冬将至,被舍弃后又该何去何从。”
她似是自怨自艾两句,但又说道,“不,你或许比我还是要幸上几分,你终究是自由的,你还有展翅的权利,我终究要回相府,我的奶娘还在等我!”
“会有办法的……陆时欢你一定要振作。”
陆时欢自顾自点了点头,可是心里远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自信。
“哗啦啦——”
秋风吹散了放在窗边的书册,一片落叶被书页禁锢。
“这样书会发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