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会挑。

“要不我送你？”赵澉看着女孩不太好的脸色，顿了顿，补充：“我刚改了一辆迷雾紫的布加迪，要不先借你？”

“算了，我搭地铁来的，一会儿搭地铁走就是了。”陆翊欢有些疲惫，时差还是没有倒过来：“说正事吧，为什么叫我回来？”

赵澉也低沉下来，快速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位置：“我送你，路上说吧。”

最终还是去了赵澉家，赵澉叫了外送，美食在前，两人却都有些阴沉。

“MU的合作推进的很顺利，老赵定的比赛我赢了，白珉在公司账目上做了些手脚，两天前事情败露，老赵打算保他。”

赵澉几乎是一句话扔一个炸弹出来，炸的陆翊欢有些懵。

陆翊欢沉默的吃完一整块全熟的Sirloin Steak，只有餐叉偶尔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气氛低沉的近乎诡异。

她放下刀叉，迟疑着开口：“老赵总打算怎么保他？”

能让赵澉感觉棘手的，只能是老赵总的处置方式。

“出钱，填窟窿，”赵澉笑了笑，银白色的刀具狠狠的扎进五分熟的T-Boeak，血红色的液体微微渗出，赵澉眼底的冰寒破碎而尖锐：“顺便用这次比赛原先设置的奖励股份安抚几个大股东。”

……

陆翊欢的面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且不说这次的奖励股份本应是她和赵澉五五分成，只是亲生父子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极品。

“你不按照国际惯例问问我是不是老赵亲生的吗？”赵澉心情本来很阴郁，但看到陆翊欢冷然的表情也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这种情况下你这样问才合乎常理。”

“常理？”陆翊欢捏了捏拳，表情似是回忆：“这世间哪有常理可论，有的人天生凉薄却自诩情深意重，对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体谅、原谅、帮扶，却对自己的孩子不屑一顾、出尔反尔。若要论常理，也该先将他们这些人论一论才是。”

赵澉敛了神色：“老赵急着将事情了结，有一半的成分是想趁着你休假无暇顾及，对我他是无所谓，可咱俩五五分的约定他不可能不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计划着等你回来再给你补偿。”

陆翊欢沉声：“明面上的程序走过了吗？”

“还没，”赵澉点开邮箱，把电脑推到陆翊欢眼前：“看样子是准备在明早过明面。”

陆翊欢松了口气，一切还有得折腾就好：“那就明早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咱们两个‘疯子’同时在坐，想来老赵总还是想将事情圆的漂亮，如果能把该得的股份要回来，也可以不跟白珉计较……”

赵澉皱眉：“如果不能呢？”

“那CA就会多一个被立案调查的小白总。”陆翊欢笑了笑，眼神冷漠而笃定：“我舍得CA的股价，老赵总却不会舍得白珉。”

“妥，”赵澉松松垮垮的靠在椅背上：“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了。”

“联系松寓和唐清吧，”陆翊欢重新拿起餐具，叉了一块车厘子蛋糕：“我们需要顶级的操盘手和媒体宣发。”

处理完公事已经是深夜了，赵澉自觉的亲自开车送他的重要合作伙伴回家，并在极度的自我感动中将他那辆十分中意的迷雾紫的布加迪留在了陆翊欢的车库。

陆翊欢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半，赵澉还是精神奕奕且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小赵总，你要知道，现在贿赂我并不会增加明天早上的胜算。”陆翊欢十分困倦，忍不住提醒。又轻叹一声：“赵澉，别紧张。”

赵澉勾了勾唇角，毫无被无情戳破心思的尴尬，嘴硬：“不过是怕咱们陆总明早又跟某些故人撞上同一个型号的机车，心情不好影响了明早的发挥可就不好了。”

陆翊欢强忍住自己的脾气打发走了赵澉，洗漱完毕，终于倒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她想了想，还是把从BC.咖啡厅中带回来的那张照片放在了床头。人生艰难，明日的麻烦，就留到明日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