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误会,这地我们是愿意卖的。”
李连海擅商,脑子活络一些,道:“就是这些地我们在收来的时候,价格有点高。”
赵耀恒一听,急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绝无看不起高大人的意思,只是这些地大多是在年景不那么差的时候买的,土地肥沃灌溉也便捷,所以价钱很高。”
“对对对!”
“价钱很高!”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
众乡绅一听,也急忙附和,暗暗对李连海竖起大拇指。
这话圆的好,卖可以,但价钱很高,你想买可以拿银子来,若是拿的出来,大家大赚一笔卖出去不亏,若是没银子,那就不是我们看不起你了,而是你没银子。
“喔,原来是这样,看来又是某误会了。”高羽恍然大悟,脸跟翻书似的又挂上了笑,道:“那某可以这么理解,只要价钱到位,诸位的荒地,还是愿意卖给某的,对不对?”
“对对对!”
“没错,愿意卖愿意卖!”
“……”
众乡绅齐齐点头。
高羽一拍手,道:“好,那就请诸位开个价吧,尤溪河两岸那三万亩荒田,某都要了。”
众乡绅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高羽竟如此财大气粗,连价钱都没问,就要吃下去三万亩荒田?这可是一笔巨款,再说哪有价钱没谈好就露自己底牌的?众乡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定,摸不清楚高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高羽一看,脸色又阴沉下来。
赵耀恒见状急忙道:“六……六两银子一亩。”
“对对对,六两银一亩。”
众乡绅也急忙附和。
这个价格可黑了心肝了,这个时代自耕农破产大量逃荒,田亩的价格也就二两银到三两银一亩,他们收田亩的时候价钱更低,平均不足一两一亩,几乎是白菜价的半卖半送。
一口气开出六两银一亩,至少五倍的利,高羽就算砍价,也至少有三四倍的利,高羽若是要买,很划算,若是不买,今天就当没这回事。
就在众人等待高羽发飙砍价的时候,高羽却一拍桌子,“好,六两就六两,成交!”
众乡绅彻底惊住了,有这样的二傻子?六两银子一亩地,你当地里长金子?
“高大人……你当真六两银子一亩?”赵耀恒以为自己听错了,比划了一个“六”,确认道。
“没错,六两银子一亩地,我全要了。”高羽猛的起身,道:“今日事今日毕,诸位咐家人将田契送来,我已准备好银票,请牙吏作保,就在此间交易,银契两清。”
众人齐齐咽了一口唾沫,六两银子一亩地,三万亩这就是十八万两白银,老高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端掉两股土匪,能抄出这么多银子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田契,莫非你们想戏耍我们大人不成?”刘二虎怒喝一声,火铳对着他们就是一通比划。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拿,这就去拿。”众乡绅吓的浑身一颤,生怕那火铳走火,急忙应是,而后逃也似的走了。
但下了迎宾楼后,他们并没有各自回家,而是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个人道:“赵员外,李员外,这件事不对劲啊,那高羽是个傻子吗,六两银子一亩地不还价?”
“是啊,感觉有诈。”
赵耀恒和李连海也是眉头深皱,李连海点点头:“高家的小崽子,确实不像是能拿出十八万两巨款的人。”
“那他还一口气说全买下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该不会是想抢夺田契吧?”
赵耀恒心头一动,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如此大宗的田产交易,光抢夺田契是没有用的,因为田契需要重造更名,并且由牙行作保,官衙盖印,是要有第三方作见证的。
高羽若强抢,事后自己去官衙一告,他抢夺走的田契立刻就成了废纸一张,根本没用。
李连海沉吟了一下,道:“不如这样,不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咱们先把事情闹大,把县里的名望都请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晾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取豪夺,到时候咱们就不用怕他了。”
“没错,这个办法好。”众人纷纷附和。
又有人建议:“干脆把衙门主簿温九城也请过来,听说温九城和高兴德父子有仇,有他在,高家的小崽子就更加不敢乱来了。”
“对对对,把温九城也请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定下了应策,又嘀咕了一阵,分头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