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一直是昏睡的。
臧霸只能让医工给张遂开了几服药,然后亲自煎药,在旁边守候。
一连喂了三服药,看张遂还没有醒,臧霸守在旁边长吁感叹。
他无法想象张遂这样一睡不醒的结果。
开阳这段时间的热火朝天,都是张遂的功劳!
有张遂在,这段时间他轻松太多了,只要负责训练兵马就可。
没了张遂,他根本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张遂也没有留下话。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之时,张遂醒了。
张遂听到耳边的抽泣声。
睁开眼睛,便看到臧霸跪坐在他边上,两只大手不停地抹眼泪。
张遂:“......”
他有些恼怒。
他明明之前一再叮嘱过护卫张河和张谦,没有经过自己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可最终,他没有发作。
毕竟,臧霸是首领。
在开阳这片地头,臧霸就是头。
他真要进来,谁能挡得住?
而且,臧霸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这么伤心。
一看就是担忧自己。
再大的怒气,这一刻,张遂也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也想到了解释自己现象的借口了。
张遂从床上爬起来,明知故问道:“大哥,你哭什么?”
臧霸正哭得伤心,猛地见张遂醒来,顿时尖叫了一声。
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两手慌乱地在脸上擦拭着,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容道:“我,我没哭哈。十一郎,不说这个,你,你怎么就醒了?”
张遂迎着臧霸脸上的泪痕,有些古怪道:“大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死了吧?”
臧霸连连呸了几声道:“胡说什么?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死?”
虽然这么说,臧霸还是担忧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毛病?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张遂挠了挠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那什么,我父母被曹操屠杀之后,我就得了这个病。一想到父母的惨死,我就会昏睡不醒。”
“之前找医工看过,都查找不到任何毛病。”
略作沉吟,张遂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叮嘱张河和张谦不要闯进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怕吓到他们,他们然后乱说话。”
“我这毛病,自己睡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臧霸听张遂这么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遂的事情,他也知道。
不只是张遂的父母被曹操杀了,彭城四个县,十数万人,都被曹操屠杀了!
甚至连路过的鸡鸭都没有放过。
被杀的彭城百姓尸体堆积在泗水,鲜血染红了整条河,连水都被阻断了。
当初,他作为骑都尉试图阻止曹操大军。
但是,根本阻挡不住。
除了他本部兵马能够听他的号令坚持抵抗,其他兵马,一个个见了曹操的军队,像兔子见到鹰似的,撒腿就跑。
其实,臧霸也知道原因。
其他兵马,都是徐州本地士族统领的。
这些徐州本地士族非常狡诈。
他们只想自保,根本不想为徐州拼掉自己的实力。
之前,他因为陶谦将徐州牧之位让给刘备而不是他而愤怒。
可这段时间,他仔细想了下,便不是那么恨陶谦了。
陶谦和他一样都不是徐州本地人,都无法让徐州本地士族联合起来。
相比于自己,刘备还有个皇亲贵胄的身份,还有徐州首富糜家的支持。
想要最大力度地保护徐州,刘备的确比自己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