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当年旧事

肖遥认了这个师伯以后才觉得在这世上真的有了亲人，连潇洒和高三寿也因为英俊的缘故而在心里有了亲人才有的亲情。说道：“师父一直说师伯你已经客死异乡，常欲上梨山来找上官庄主报仇，不想到却在这里遇到师伯！只惜我一直没有认出师伯来。”

英俊微笑摇头：“我离开休宁时你还小，认不出来亦是理所当然的。你二师父也还好吧？”

“好，两位师父都很好！”肖遥答道。随即又想起当时潇洒已中了上官十八的毒，现在却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了。

英俊却不知道这些，感叹道：“这就好！”

肖遥笑了：“师伯难道是想考考我，于是迟迟不与我相认。若是我们不令师伯满意，怕是你永远也不肯说出来的了。”

英俊笑了笑，没有接话，正色说道：“今日与你相认，是为了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师父误会上官庄主了。”

肖遥发现英俊说到上官庄主时，眼神变得无限温柔，心想无怪乎那两位说那上官庄主不知给他吃了什么迷药了。口中却问：“师伯，难道你不是因为上官庄主她……”

“不错，”英俊道：“我是因为她才会被困于此，但我却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

“……”肖遥的大脑空白了一下。

“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自然是不懂的。”英俊轻道：“我告诉你，是想要你将这个误会告知你师父。”

我困在山底，怎么见得着他？肖遥只得听着。

“此事要从五十年前说起，”英俊回忆道：

当时梨花山庄第一代掌门上官莲门下有四名弟子：春、夏、秋、冬，其中又以上官秋最为出色，论是资质、悟性、武功、相貌还是心计。上官莲对她甚为偏爱，不料她与圣莲教的第三代教主楚海阔相爱，当时圣莲教已没落，上官秋偷了上官莲的《七毒传》却帮情人复教，圣莲教才有了今日的风光。上官莲因为发过誓终身不离开梨山，却不能亲自去拿回。她知道这件事后于是派春、夏、冬三位弟子去莲花岛要回。那时三名弟子虽已各自有了弟子，却仍是敌不过有圣莲教撑腰的上官秋，众人落败而回。上官莲大怒，当时即把大弟子上官春杀了。又气夏、冬无用，便选了上官春的大弟子上官雪来当接班人，并严禁众弟子使用多种毒，除了本门的梨花针外，每人只能用一种剧毒。二十年后上官秋死前可能觉得愧对师父，便派人把《七毒传》送回了梨花山。上官莲其时还在人世，她性格刚烈，当场把《七毒传》扔进火炉里烧了，第二年便也去世。

那时上官雪已尽得上官莲的真传，当了梨花山庄的第二代庄主，冬、夏虽不致反叛，却一直暗中与她为难。如此过了十余年，江湖上又传出对莲教有一本《六毒传》，那《六毒传》乃是上官秋的女儿所编，据说只是把《七毒传》删了一毒罢了，于是冬、夏又领人去抢。但那时的圣莲教已是今非昔比，当上教主已久的楚海阔又怎么会让别人到他的地盘上撒野？冬、夏惨败而回，并要求上官雪派人去报仇。上官雪不肯，当时便闹得很疆，梨花山庄已隐隐分为两派。结果数年后因冬夏的弟子犯了门规而引发了内哄，那一役梨山上的弟子自相残杀，元气大伤。当时的上官拾儿在江湖上走动，得到消息后英俊便与她一起回到梨山。上官雪已受了重伤，要把庄主之位传给上官拾儿。因为当梨花山庄的庄主即要终身不嫁，并不得离开梨山一步，上官拾儿不愿接任。但梨山上向来只收五岁以下的孤女为弟子，所有的弟子都从小在山上长大，上官拾儿也不例外。上官雪便如她的母亲一般，终是师命难违，答应了下来，上官雪断气前还要说一定要上官拾儿杀了英俊。上官拾儿悲痛欲绝，还想自刎殉情。但她又如何能让梨花山庄毁在自己的手上？是以当着众人的面把英俊推下了山崖，算是完成了师父的遗命。于是英俊也和两人一样来到了这山腹中，一住就是十年。

“原来如此。”

“清风剑乃是据我的‘清风刀’化出来的，你只须在你师父面前使出来，他绝不会不信。”英俊继续道：“你把这中间的事告诉你师父，让他别再与梨花山庄为难了。而且亦不用来找我，我已决心一辈子守在梨山，直至……”他没有说下死亡，但意思很明显。

“是。”肖遥答应道。听他的意思，难道他们竟可离开这山洞？

果然英俊走到那潭水边：“那道缝细底下渐宽，人能从那钻进去。穿过石缝便出了山腹。现在是一年中水位最低的时候，在水中不用行走一柱香的时间即可。但你们的内功不深，能坚持住么？”

“可以，可以！”肖遥喜道。他是在海边长大的，水里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呢！听到可以重见天日，如何不喜？

刘枫泄气道：“可是我不懂水性……”

“这倒不难，”英俊道，“你只须使个千斤坠便能在水底行走，只怕你闭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