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姑听罢怒不可遏,“咱们的嫁妆爵爷不出也罢,竟然还敢私自克扣宫中给小姐的添妆,就不怕陛下治罪吗?”
阿岚眼中浮上一丝担忧:“你自幼在外头长大,在京都贵女中一文不名;你那好妹妹四处宣扬孟家大小姐相貌平平、胸无点墨,还污蔑你克死生母天生不详。一入侯门深似海!你虽奉旨出嫁,若无丰厚的嫁妆傍身只怕在国公府无立锥之地……”
赵姑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抬脚便往外走:“我要去寻二少爷,问他要回小姐被克扣的嫁妆!”
“姑姑不必去了,奴婢找遍了全府上下也未见二少爷身影。”孟初晗贴身丫头绮罗推门而入,带着哭腔道:“姑娘远嫁凉州,按照礼仪出嫁当日需由父母兄弟亲自送您上轿。可如今老爷不肯来,二少爷又不见人影,接亲的人已到了府门口,这可如何是好?!”
赵姑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在心底狠狠咒骂孟平一家人无情无义。
孟初晗心思百转千回,冲着阿岚道:“你说来接亲的不是曹乐阳?”
阿岚点点头,“马上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众人正纳闷儿却听房门几声轻响,屋外响起邱妈妈催促之声:“国公府接亲的队伍到了,请小姐出阁吧!”
赵姑姑怒火中烧,呼啦一声拉开房门,厉声道:“何人来接亲?”
邱妈妈微微一笑,“自然是你们孟家的新姑爷、咱们国公府的二少爷!”
“马上之人真是曹家二少爷?!”赵姑姑盯着邱妈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陛下赐婚,国公府阳奉阴违,岂非有不臣之心?”
见孟家什么都知道了,邱妈妈便也不再遮掩:“国公爷也是没法子。二少爷昨夜突发急病,国公爷忙请了大夫来医治。少爷的病十分凶险,眼下连床都下不来,如何能来接亲?”
“病了?你确定?!”
但见屋内走出一个身姿妖娆的丫头,一脸不屑的冲着邱妈妈质问:“曹乐阳昨夜宿在了繁花楼,到四更天都没出来,你倒说说他是几时病的?”
没想到孟家大小姐竟将少爷的情况摸得这般清楚!
邱妈妈心思急转,面上却显出怒色。她一手指着阿岚斥责道:“哪里来的疯丫头,恁的胡说!国公府怎由得你胡乱攀咬?”
她转头望向赵姑姑,皮笑肉不笑道:“您好歹是宫里出来的,就这么替子爵府管教下人?”
她眼神飘向屋内那一抹碧色的身影,轻声嗤笑:“山野间长大的果真不知轻重!若是三小姐嫁过来又怎会如此……”
赵姑姑面色一寒,口气愈加冰冷:“你家少爷若真病的起不来床也该由族内成年男子代其迎亲,叫黄口小儿来迎娶新妇,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摆?”
邱妈妈也知理亏,可二少爷从繁花楼出来后便不知所踪,国公爷找遍全城都寻不到他的人影;而族内男子听闻子爵府将新妇从姿容俏丽的三小姐换成了貌若无盐的大小姐,且这位大小姐自幼便被子爵府丢弃在外,简直无德无才。何人还愿替少爷接亲?
邱妈妈气势渐若,支吾了半天才想到个由头,“七少爷虽是旁支,到底也是姓孟的,由他来接亲也并无不妥啊……”
赵姑姑将眼一瞪,“孟家嫡亲的男子都死绝了不成,非要旁支过来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