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仕程伸手,“诶!你别走啊,不是要护送我们回去吗?”
裴千兰一听这话,也不再纠结裴度的去向,而是呸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有手有脚的还要我哥来保护。”
看着裴千兰鄙夷的视线,伍仕程整张脸通红,想要反驳,但是碍于对方的家世,最终甩了下袖子。
他抓着杭若儿的袖子,愤愤道“若儿妹妹,咱们走!”
被下了面子的伍仕程并没有注意到杭若儿嫌弃的目光。
嫌弃归嫌弃,但杭若儿终究没有甩开他,反而善解人意地安慰道,“伍公子不要把裴小姐的话放在心上,文人跟武者怎能相提并论。”
伍仕程一脸感动,他停下来刚要说些什么,杭若儿就不着痕迹地打断道,“伍公子,我们去寻表哥吧,听说今日的抚仙湖很热闹,我也想去看看。”
伍仕程被哄得找不着北,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今日的抚仙湖确实格外热闹,岸边人头攒动,掀起鼎沸的人声。
宁雪阁乘坐的马车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停在外围。
好在她事先就派人来探路,倒也不至于挤不上画舫。
由于今日是花朝节,抚仙湖上大大小小的画舫联合起来,要推选出一个女子当今年的花神,也就是花魁,场面十分壮观。
这会儿环肥燕瘦的美人已经在表演才艺,若是能一举夺魁,她们的身价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再幸运些,说不定会有富家子弟为她们赎身,逃离这个地方,她们自然卖力。
恰巧宁雪阁手中的画舫就是赛事的主场。
宁雪阁站在画舫二层,老鸨预留出来的绝佳观赏位上,垂眸看着台上那身着白裙,蒙着面纱轻歌曼舞的女子,“她叫什么名字?”
身后老鸨颇为自豪地道,“她是奴家一手培养出来的招牌,名叫如仙。”
宁雪阁脸上的欣赏变成了惊吓,“什么?!”
老鸨立即躬身,“小侯爷,这个名字是有何不妥吗?”
宁雪阁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也不解释,转身快步朝楼下走去,却在转角险些撞到来送茶水的小丫鬟。
碗碟碎了一地,宁雪阁皱着眉拍去溅到衣服上的茶水。
她还没说什么,小丫头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膝盖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细弱的声音已然染上了哭腔,“还请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老鸨赶紧上前揪住小丫头的耳朵,“你这个丧门星,就知道哭哭哭!要不是如仙保你,老娘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她涂着红蔻丹的手转而掐住小丫头有些圆润的脸颊,皮肤还算白嫩,只是那张脸却纵横着长长短短的疤痕,有些可怖。
宁雪阁抬手制止老鸨,“好了,是我太着急没看路,不怪她。”
宁雪阁弯腰扶起跪在地上啜泣的姑娘,柔声道,“别哭了,这些银子你拿着,去买些烫伤膏吧。”
小姑娘的手背被烫得通红,她吸了吸鼻子,呆呆地望着宁雪阁,并没有伸手去接银子。
宁雪阁干脆将银子塞到她手中,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换身衣裳吧。”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小丫头的视线仍旧追随着宁雪阁的身影。
老鸨站在她面前,夺过她手中的银子,“小贱蹄子皮糙肉厚的,哪里用得上什么烫伤膏。”
老鸨伸手戳了戳小丫头的脑袋,“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滚,以后你就在后厨干活,不准再出现丢人现眼了!”
老鸨说完就扭着腰,快速跟上宁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