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助地用双手搓搓脸,想了半天,才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司机。
等把牟西送到了病房,一切安顿好后,牟南才去打听柳雅的情况。
他知道,柳雅的情况不会很严重,毕竟是陆文博接住了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住院都没住,在急诊科测了测血压,做了个心电图后,一切正常后就离开了医院。
他犹豫了好半天,才拨出了她的电话。
“冷落从前的忧不理今天的愁,听一首老歌多少思绪曲中留。你方唱罢我登场生旦净末丑,站在岁月的路口向所有问候。翻过一道道坎越过一条条沟,人生路漫漫还好有你一起走。虽然两鬓已先秋心似春水流,翻开掌心里还有一颗相思豆。这一路走来我真的别无所求,用半生沧桑换一壶红尘的老酒。想挽留的挽留不想留的放手,都说杯中日月久那就一醉方休……”
当铃声响起时,柳雅正站在阳台前,望着窗外璀璨的华灯,手中的红酒荡漾着一圏圏红晕。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她已然有些微醺。
晃动着高脚杯,透过红色的琼浆,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双总是出现在她梦境中的眼睛,和牟南的眼睛一模一样。
诺儿说,高考那年夏天的她,梦中的她,嘴里就总是爱念叨着“眼睛眼睛”的,直到遇到了牟南,她好像才活得回到了尘世间。
“眼睛?”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的头有点疼。
接起响了半天的电话,她也想知道,牟南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雅雅,对不起!”
透过网线,牟南的声音有些沙哑且性感。
“呵,性感?!”
柳雅感觉自己有些无聊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想到这个词,这是不是应该归罪于昨晚的疯狂呢?
想到昨晚的情难自禁,柳雅突然间感觉全身发冷,因为她顿悟了一个现实,那就是:牟西无论对与错,她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好可怕啊!”
她打了个寒噤,甚于知道一生下来被亲生父母抛弃时都没有的恐惧,以至于让她怀疑了当年的选择。
“后悔吗?”
“不,因为,这个选择让自己拥有了柳柳!”
想到这儿,她又突然释怀了,情不自禁地笑了:
“呵呵,牟南,请你以后别叫我雅雅了,听上去有些滑稽。说说吧,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好,好,以后……,柳雅,如果你依然接受不了西西这个……小姑子,我们……就……离婚吧!”
牟南终于说出最后三个字时,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就好像开水中的那条鱼,即将逝去生命的感觉。
从牟西不顾一切地拉着柳雅跳下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去抓她,他就知道,他和柳雅之间要完了。因为,他实在不能无视牟西这种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自杀方式,或者说,他不能接受牟西的死,无论是不是对柳雅有伤害。
半天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牟南以为柳雅挂断了电话,看看,却依然是接通的状态。
“好,那就……离婚吧!”
柳雅也没料想到,牟南竟然直接提出了离婚。
“另外,柳雅,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我……不希望大哥大姐他们……去找……他人的麻烦。”
牟南吞吞吐吐,又说道。
“呵呵,牟南,你有点无耻了,你不如干脆说,别去找你牟家的麻烦。看来还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管用啊。我话也放在这儿,我会对我的家人说不要找你们的麻烦,但他们听不听可不是我的事儿,毕竟,是牟西先来伤害我的。言尽于此,我大哥大姐的脾气都不好,但他们懂法,你放心,他们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柳雅冷笑道。
“牟书记,有时间请先在网上预约,省得到时候麻烦。”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
二环的四合院儿里,向英明才打完坐,牟震递给他一块热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才附身在他耳边低声汇报道:
“义父,小姐那边要离婚了。”
向英明手一顿,责怪地看了牟震一眼:
“你家那个孙子不行呀,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讲,是不是喜欢喝绿茶。”
牟震咧咧嘴,他内心也在吐槽自己的孙子,只是,那孩子不也是怕闹出人命吗?再说了,他不过也就是挂个牟家的名而已嘛。眼光不好,那只能说是安家的基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