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绝尘而去的加长红旗车，老泪纵横，他已经有几年没见老首长了，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来参加自己孙子的婚礼了。

讲真，他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这个从前的小勤务兵，如今赋闲在家，更不会……，难道……

他大脑里灵光一现，抬头寻找亲家母那纤细的身影，只是，此时柳雅已经和江清辞离开了。

牟南望着江清辞揽着柳雅的肩时，他便清楚了两人的关系。

心里巨痛，好像难以呼吸了，但很快就过去了。再抬头，他依然是那个在仕途上独自打拼的孤狼。

他和陆卫国想到一起了，只是，他心里却多了更多的疑虑。

看到前统帅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的目光，却是很明显的慈爱，而看向雅雅的目光……，却怎么有点冷呢？

不，不是冷，是冷漠。

是冷漠，连向英明自己都承认了，感觉自己对柳雅太冷漠了，以至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那么冷。

虽然说，通过那段录音，向英明终于知道，当初米粒并没有骗他，但她用似是而非的说辞误导了他，以为柳雅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一直是憎恨她的，甚至于有那么几次还差点杀了她。

可为什么对她却依然没有舐犊之情？按说，这是他天命之年的老来女呀！

要说他从不缺女人的，可从来没有哪个能让他心动不已。也许，这真如文人骚客所形容的所谓少年时的执念。

那一刻，他是真的真的动了心，没想到也是天命之年的她，竟然象三十出头那样年轻，才让他情不自禁地做了错事，强迫了她。好在，她也是个很看得开的女人，居然还能生下这个孩子作为逆天的实验品。

只是，据她很嫌弃地讲，这个实验品很是失败。

可柳雅明明看上去那么优秀，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失败了？

无可置疑的是，安东是个天才生物学家，是国家所需要，离不开的人才。

明明，她也不是安东的种，为什么她的身上却有他那种冰冷的气质？可明明她的养父母据说都是性格和顺之人？米粒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反而是柳柳这丫头，看着越来越象她了，特别是眼中的自信。

哦，他梦中魂牵梦绕的小姑娘！他一辈子放在心尖尖上想念的女孩儿。

如果不是在这个位置就好了，他就可以公开公平公正和安东竞争。

只是，那个庞大的计划让他想想都会激动得全身发抖，大声尖叫，这是米粒说的，他只是在猜想，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那一幕。

最后感觉精神上有点不济了，唯一的那一支也送给了柳柳这孩子，好在送给了她，否则，熊猫血的她一个月内连着输了两次血，身体早承受不住了。看来，安东当年为了米粒，还是做了件好事，令他们这些凡人也受益匪浅。

一路上，一向英明果断的向英明，却陷入了半梦半醒中，时而喃喃自语，时而面带微笑陷入回忆。

牟震心里叹息着，上前帮义父扶了扶帽子。

他是向英明从倭寇刺刀下救下来的孤儿，那年夏天，几个流浪倭寇用武士刀杀了镇上牟姓私塾先生的父子俩，救下了被奸污的母亲和幼小的他。只是，母亲后来不甘受辱，投井自尽，抛下还在吃奶的他。被向团长收养后，起名叫牟震，便收为义子把他带在身边，这一带就是一辈子。

这辈子，他牟震跟着老首长出生入死，身上受的伤就有无数。

牟震的身材比向英明高大些，显得更加魁梧。

在牟震左胸的位置，紧挨着心脏的那个位置，有一个圆圆的弹孔。无独有偶，在他义父向英明的那个位置，也有一枚这样的弹孔。

那次狙击手的任务是射杀他的，在千钧一发之际，义父却跳起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因为义父的身材没有牟震高大，所以，射击点偏离了心脏。

只是，狙击子弹的后坐力太大了，竟然贯穿了义父的身体再次射向他。

好在，他被义父一撞，身子向后倾，心脏部位躲开了，子弹射在和义父同一个位置上。

虽然说没有击中心脏，但依然凶险之极，是安教授救了他们父子俩。

所以说，这辈子恩恩怨怨，义父和安教授之间，是外人无法介入的，包括粒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