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要我老婆子的命呐!”一位大娘在路边吵吵囔囔的喊,很快吸引来众多围观的看客。
“她这事怎么了?”有好心的路人盘问道。
“还能是什么,她那儿子魏江又去赌了呗,当娘的管不住他,家里能贱卖的都贱卖了。”街坊邻居议论着。
“阿江,这可是小雯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样首饰了,你这可要了我的命了。”魏江的母亲痛声哭泣道。
“给我!”魏江一把用力扯过一个包裹,想来包裹里装的就是那最后一样首饰,他不顾他娘是否栽倒在地,紧紧捂住转身就跑。
幸好一只手掌撑住了大娘摔倒的后背,使她不至于屁股撞地上,大娘惊魂未定,抬起头看着好心出手的路人,木讷而不自信的问:“萧、萧掌柜?”
“孙大娘你怎样?”萧定恒瞅了眼跑远的魏江,眉头暗皱,人性若自私到一定程度,是不会顾及到他人的,哪怕那是至亲至近之人。
“萧掌柜,我可怎么办呐!”孙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腔着嗓门:“家中还有个五岁的娃,他那样好赌,媳妇跟人跑了也不管,这个家哟……”
围观者中自有不平之人,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辰云开站在一旁,他见证了事情的发生,仅说道:“自古赌坊生意难禁。这位大娘,你家儿子在外好赌,可是你以往太纵容了?”
“是、是……”孙大娘回忆起往昔,不免抽噎:“阿江小时候就出去跟人瞎混,那时我与他爹忙于干活,谁也没时间去管他,他爹前些年去了,他也就越发不听劝,谁说都没用,还养成了好赌的恶习。”
辰云开出谋划策着说:“现在要管,也并非来不及,就是……”
“就是什么?”孙大娘听了辰云开所言,眼里被点亮了光芒,仿佛又重新燃起希望,从地上爬起来道:“这位公子你说有办法?要是能让阿江戒赌,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她勉强忍下心里的悲怆。
“就是他得受点苦。”辰云开见萧定恒望着他,随意笑道:“比如,缺个胳膊少条腿。”
“啊!”孙大娘的魂吓了一跳,“这……这……”
“不来点猛药,怎能去恶疾?”辰云开想了想,说:“常年养成的习惯,若在这么惯下去,偷鸡摸狗事小,卖儿卖母怕也干的出来。”
“萧掌柜……”孙大娘六神无主的问道。
“这事大娘你得自己拿主意,以我之见,云开说有法子虽凶残了些,效果可能还是有的。”萧定恒评估道。
“我、我,”她颤颤巍巍的说,“我知道了……就、就按这位公子说的办……”
“终归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小声的抽泣道。
“行,这事就交给我了。七日后,我会派人通知你过来领人。”辰云开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好……”说完,她摇摇晃晃的往家的方向走了。
待人群散尽,萧定恒才移目向他,问道:“你为何要出手帮助?”辰云开不像会是个多管闲事之辈。
辰云开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要出手,所以就抢在你前头。”
萧定恒哼笑一声,说道:“未曾想你这般爱抢风头。”
辰云开吐了吐气,望着街面上恢复秩序的人潮道:“心血来潮而已。”
他一边走,一边与萧定恒搭话:“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并没有闲心去管人人。”
萧定恒没在言语,继续与辰云开走在玉衡街区,只是良久之后,他才说道:“孙大娘家的事,我就算有心也不会去出手。”
“总以为那是官府该管的事。”他的眸色一如往常,看不出喜怒。
辰云开应声说:“的确,民风民俗若没有加以引导,便会形成恶俗。”
“起码在赌博这件事上,官府就应该张贴公文:弱冠之年前不得进入,赌坊需开设在远离书院、私塾的地方。”
萧定恒听闻后说道:“果真是官场混久了,说的公文一套一套的。”
“……”他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
“你原本打算去哪?”辰云开跟萧定恒走了一路,现在才想起来两人逛得漫无目的。
“不打算去哪,随意走走。”萧定恒这会是无心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