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舅丁红全赶紧松开手里的床单,在裤子上搓了搓手,开始给姥爷脱外衣,他大概还是紧张得不行,手解姥爷衣服上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哥,你躲开!起来!”丁红之推开自己的哥哥,自己站在姥爷的身边,麻溜利索的给姥爷解开了扣子。
吴翠哈见母亲还光着脚,赶紧俯身把她的两只鞋子拾起,拎着过来,蹲下身子打算给母亲穿上,刚刚抱住母亲的腿想抬起来,母亲“妈呀!”一声,穿天猴一样窜了起来。
“妈!妈!是我!翠哈!你不穿鞋多凉啊!”吴翠哈慌忙松开了母亲的腿,竭力地解释着。
“小崽子啊!你是不是存心要把你妈活活吓死?好连我一起送走啊?”丁红之低头看了一眼,飞起脚踢了吴翠哈,她的动作幅度很大,其实并没有往死里踢,她感觉着有点疼,但是没有那么疼。
“都给闭嘴!你住手!看这里!”张大爷大叫一声,把我们吓得都闭上了嘴巴。
“你们看这里,心口窝这儿,伤口在这里!”
“天呢!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了?爸呀!我的老爸呀!”丁红全看了以后就开始嚎哭了。
“爸呀!我的爸呀!是谁这么狠的心啊!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啊?我这就替你报仇去啊!”丁红之刚穿上一只鞋子,就停了下来哭上了。
吴翠哈本来还在地上蹲着,帮母亲丁红之穿上一只鞋子,正打算帮她穿上,就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伸着脖子看了过去。只见姥爷丁三四的胸口有一块巴掌大小乌青淤紫,之所以说是乌青淤紫,是因为看似青还透着紫,而青和紫都罩在乌黑里,心口窝那里还有些凹陷。
“张大爷,这是什么伤?”我抬头看着张大爷问。
“这是最阴毒的掏心术,是直接穿透心口的肌肤,取心之术。寻常修炼都做不到的。看来师兄是低估了这个妖孽的功力,这个手法好像是成精的蟒蛇所为呢!我现在尚且还不能确定,但是师兄的心恐怕……”张大爷扫视了一圈,低声说道。
“我爸是没有心了吗?那我们能找那个东西报仇吗?”丁红全满脸的泪水,嘴巴抖着说。
“你们恐怕不能!就算我,也要三思呢!”张大爷摇着头说。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丁红之问道。
“还能怎么办?正常入殓,在家停三天就出了吧!其他的也不是你们能做的!对了,去买一颗新鲜的猪心,用塑料袋装着拿回来,出殡那天用,还有啊,你们想好埋在哪里了吗?”张大爷看着我们三个问。
“埋我家地头吧,哥在城里住,爸之所以回来,也是自己算到大限将至,想回到乡下走,应该是想住在这边了,哥,就这么办吧!在我家地头,我们还能照顾着,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爸!”丁红之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定下来了。
丁红全见妹妹很坚持,就没有再说话。
张大爷一摆手,后边的一位壮汉拿过来一个大包裹,放在地上打开了,里面装的是装老衣服,张大爷把每件衣服都拎起来抖了两下,再放回原处。又看看姥爷,大声说:“丁三四!师兄啊!我们给您老净身,然后给您穿戴整齐,送您好好上路!”
“去,给我拿个干净盆去,再来两条毛巾,把那两瓶酒递给我,我们这就开始!女眷请出!长子陪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