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回忆:顾琛回忆起他和白月光的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对她的态度
现在的后悔:顾琛意识到自己对白月光的伤害和失去她的痛苦,他后悔自己的行为
未来的不确定性:顾琛思考着他们之间的未来,他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回忆
他以为他能掌控所有,到头来,他却知道,他唯一能掌控的只有「失去」。那些年,他对她的伤害,他一直没勇气直面。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可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他只是一直在等待着白月光的归来。白月光就是顾琛心中的维纳斯,美得不真实,也温柔得不真实。这样的温柔,他在顾琛不加遮掩的目光里也曾见过。顾琛对她,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只是一直以来,他都高高在上,从不曾把平等的目光分给她一丢丢。所以,在他眼里,他是天之骄子,而她不过是他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伴。这样的玩伴儿,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温柔与爱。他不止一次地试探过,只要他稍稍推开她点儿,她就会知难而退。但他没想到,在这场自以为是的试探中,她还是会那么决绝地离开他。他本以为她对他的执念比他想象中还要深,深到只要稍稍对她考验一二,她都能主动送上来。可他忘了,这场追逐,本就是他不屑一顾地牵着何妍在可怜的自尊心与可悲的替代之间周旋,时松时紧地遛着她玩。爱人者,人恒爱之。他一直以为,有朝一日失去了她,他最多不过是恍惚几日,当燃起的烟再一次飘起袅袅烟雾,过往的不值一提便会如烟雾般消散,他始终坚称他曾独爱白月光。可他失策了。事实上,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那个为他收拾烂摊子的人。即便后来,他曾经的白月光回来了,即便她还是那样耀眼,会发光。可他却在她面前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一无所有的挫败,彻底瓦解了他的优越感。他那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也被彻底戳破。
他只是混沌无光的影子,在白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黯淡无痕。她恨极了他永远有恃无恐、高高在上的模样,也讨厌极了他自以为是的试探。可他偏偏仗着她爱他,就肆意挥霍这份爱意。以至最后,他在这份不平等的爱里输得一无所有。那时的喜悦,也伴随着她的决绝离去而土崩瓦解。到头来,他终也仅得白月光的垂怜,而不得真正的白月光。他越想越可笑,那时,他唯一能做的自尊,便是用烟雾蒙住失神的双眼。原来人啊,总是要在无可挽回中才知道错误。他这十年的错,他就是个输家,彻头彻尾的输家。他输掉的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的心。他从未得到真正的她,也从未得到过真正的自己。他丢盔弃甲,再也找不回来时的路。他失去的那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化作长河,奔流到海不复回。他是千疮百孔的孤魂野鬼,坠入无边的黑暗再难翻身。他以为他能掌控所有,到头来,他却知道,他唯一能掌控的只有「失去」。那些年,他对她的伤害,他一直没勇气面对。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可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他只是一直在等待着白月光的归来。白月光就是顾琛心中的维纳斯,美得不真实,也温柔得不真实。这样的温柔,他在顾琛不加遮掩的目光里也曾见过。这样的玩伴儿,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温柔与爱。他不止一次地试探过,只要他稍稍推开她点儿,她就会知难而退。但他没想到,在这场自以为是的试探中,她还是会那么决绝地离开他。
没出息。他想,这人真没出息。哪有人那么容易就被美色迷了眼?可何妍真是个挺没出息的人。迷迷糊糊地跟着心走,跌跌撞撞走到万劫不复。也从未想过要回头。不过,偶尔做梦也会梦到年少时干净又帅气的那个少年。好像隔了山海,又似乎隔了万万年,模糊又清晰。然后又惊醒。付之一笑。他不再去打听顾琛的消息,也封存了所有的回忆。沉沦于过去的脚本,早就被翻过篇了。他与顾琛,唯余两条永不交汇的平行线,在人海中擦肩而过,再无交集。他想,不必相见。免得时光将当年的少年,在记忆中煎熬成一个面目全非、俗不可耐的中年人。顾琛他哪里配?白月光对他来说,就像是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可企及的梦。梦有一天终归要醒,醒来就要面对这人世间的琐碎与平庸。不如不见。而果然不出他所料。素颜的顾琛,顶着张坑坑洼洼的麻子脸,实在对不起酒后的微醺。他严重怀疑跟拍的狗仔把他拍得太好看了。前面说过,他最不喜欢应酬,但多数应酬也非去不可。他也懒得解释,毕竟,人啊,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热闹。都以为他驰骋商海多牛逼,其实出了门才知道有多窝囊。世界之大,山外有山。总有人比他更厉害,比他更优秀。
「顾振洋?」他诧异地歪歪头,看着屏幕前一脸乌青,头顶血条快空,毒舌到让人牙痒痒的少年,「这是顾振洋变成顾琛多年后,第一次有人把我认成他。」
何妍的城市下了一场暴雪。
那苍茫又混沌的疮痍,无法用言语表达。它的一万六千余平方千米,十五亿多平方尺,都在肆意告白孤独与冷漠。她从没有在夜里感到这么无助过,世界这么大,竟找不到一盏为她而亮的灯。从今以后,她不再有软肋,也不再有铠甲。顾琛就像青春期的昙花,曾经有过短暂的芬芳,而今终究零落成泥辗作尘。她忽然有些后悔,那日的最后,她为什么没逼他豁出男人的尊严,问一问她是否真心爱过他。
何妍的思绪越飘越远,困意来袭,她走进洗浴间准备好好睡一觉。似乎是离了水池的保护,她懒得要命的绿萝开始有一点儿干巴。她将绿萝拿起,随便洗了洗,又重新放回了窗台。她望向那令人神往的手镯,也不得不为花城的天价楼盘暗暗心惊。从今以后,她再底气十足地说一句「房子算什么?」想当年,每每跟家有余粮不足的文友好谈人生,总有那么点儿洋洋得意。
唉。她不由叹口气,别说文友早就鸟枪换炮研究理财了,现在的高中生可能都要买基金买股票。她终于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她顾琛给她的,终于到了她承受不起的地步。而压倒她的最后一棵稻草,居然戏谑得像是个小精灵。今天的顾琛又有什么消息呢?嗅着香气四溢的爆米花,又说不出煽情技巧的字字珠玑,今天电影散场后,又该做些什么呢?会送她一朵玫瑰吗?这居然是她此时最在意的事情,何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