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
希望你不要将匆匆行路所遇到的污点,一点点寻摸,放大到完完整整,然后小心翼翼、充满仪式感地收藏、积攒,最后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把它放大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程度。
让他永远地沦为「便士下」的可怜家伙。
不会承认,不会发泄,不会戒备。
最后被那点自卑感消磨到丧失生命的能力为止。
…………
顾琛走后,绵绵对着日历过了很久的时光,她看着日期才一点点被标注上意义,终于懂了,在无可恃的岁月中,总有借力。
一个人,有一点光。
她就知道,这世界,总有地方能照上自己,就好。
…………
你看,顾寇,你们亲历亲为灌溉了那么多年,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撕开黑暗。
但我在,光明就在。
所以你们求之不得的后半生,让他下辈子派给你。
他不可能屈服于你的。
她也不可能如你所想那般臣服于你。
尽管可能一丝希望也没给你留。
但谁叫你,留不住一丝温情。
…………
那天有点风,枯叶掉落。
她看着他撄着更冷的风致恸绝,恍然看见当年屹立在他面前,赠他傲气的光,从不睨人间腐朽,从不给须恃依傍之人。
当经年以后他们偷偷垫上脚尖,企图抓住那一束光。
风秋杀来,寒叶落地,他们又发现了无数个来自顾离带来的日出,不因他们的追寻,只因,一个轮回。
寒风吹拂着空旷的街道,枯叶在地板上摩擦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对顾琛内心挣扎的见证。他站在高楼大厦的天台边缘,双眼紧闭,仿佛在尝试通过大风将内心的纷乱吹散。他曾是这座城市瞩目的存在,一个可以随意掌控别人命运的霸道总裁。可此刻,摘下了面具,他只是一个满腹愧疚的男人。
「认输了?顾琛,你不会就这么认输吧?」一抹蔑笑行过某个角落,明明空无一人,却如同有人在他耳边轻语。
他迟疑了。这个笑声,像是过往的回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没有疤痕、意气风发的自己。那时的他,在她面前是如此的自信和不屑一顾,「我可以拥有你的一切,有什么不能?」他曾那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