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刺激到了孩子的敏感神经,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身后窜出几只流浪猫,一溜烟的没影了。
老头俯下身,伸手去摸孩子的头。
“慢着老头!你。。。”
彭若愚刚要冲过去,突然愣在原地,一股巨大的寒意笼罩全身。整个人仿佛被恐惧的巨浪吞噬,无法挣脱。
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唇紧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膛里回荡,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慌。呼吸变得急促而短促,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恐怖的画面和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任凭恐惧支配着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处冰窖里,面前的铁架和自己头一般高,上面盖着一张白布。
四周围满了人,有父亲,有一位老翁一位老妪,父亲正在安慰他们。有叔父,正按着自己的肩膀。
有身穿白大褂的人,有身穿制服的人。
他的喉咙里忍不住要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恶魔进行无声的抗争。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一滴滴滑落,与脸上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确认是吗?”,穿制服的人问。
父亲点点头,那对老夫妻开始呜咽。父亲环抱着二人的肩膀,嘴里说着爸妈怎样怎样,可是自己的耳朵嗡嗡的。
叔父蒙住自己的眼,可彭若愚拼命的掰开他的手指。
“抱我起来。”,彭若愚昂着头冲叔父喊。
叔父只是摸着他的脑袋,没有回应。
“抱我起来,抱我起来。”,彭若愚捶打着叔父的大腿,“抱我起来抱我起来抱我起来。”
“三,抱他起来。”,父亲回头看向叔父。
“大哥,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四岁!”,叔父满脸的不忍。
“抱他起来。”,父亲重复了一遍,这声音无可置疑,“这是他的选择,早晚要接受这一切。”
叔父蹲下身子:“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把眼睛闭上。”
彭若愚点点头,他被叔父抱起,越来越高,直到看清躺在架子上的面容。
。。。
“彭若愚!”
高彦斌的爆喝让他猛然惊醒,他的额头和鼻尖上,汗珠如同细小的珍珠般密集,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颗颗滑落,浸湿了衣领和脸颊。
他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掌心中满是冷汗,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敲击,如同一只不受控制的野兽。
背部已经湿透,汗水顺着脊背流淌,仿佛是一条条小溪在皮肤上划过,那种紧张恐惧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又褪去。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汗流浃背,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彭若愚看向那名老头,他正用手摸着孩子的头,微笑着:
“原来这就是你心底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