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雪睁开眼时,她正躺在一个雪窟窿里。
顶部白雪的反光,刺激着她的双眼连着脑壳,成放射性的剧痛着,眼部的不适使她瞬间泪水满盈。
下意识的她想抬手擦擦已经流到脸颊,快要进耳朵里的眼泪。意识里想抬起手来——可是感知层面搜寻了半天,手呢?
她又尝试启动了几次,发现脑子和手断了连接!那腿呢?她又尝试动动腿,完了,腿也支配不动了!
这时眼睛连着脑子又过电一般的剧烈疼痛起来,她赶忙紧闭双眼,眼泪不受控制的一行行的流下来。
太痛了,痛的越来越恶心,她想侧过头,怕突然间的呕吐会呛到自己。于是又尝试转头,太好了,脖子也没感觉了!
小雪心想:我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高位截瘫的!啊……好痛啊……好想吐……想吐……哕—
呕吐物被强大的压力顶起,像喷泉一样喷射了出来。
呜呜呜呜……小雪眼看要被呛死了,但是她发现,她就一直没有呼吸过……而且残存在口腔里的残渣,就没有那种浓烈的酸苦涩味儿,那就是也没有味觉!
听觉?没有了!嗅觉?都不喘气了,哪来的嗅觉?!啊!还好还有视觉!
就在小雪刚刚庆幸还有视觉不超过1分钟,眼前一黑,她觉得她是睁着眼睛的,但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绝对的安静,哪怕是耳朵里的耳鸣声都没有;绝对的黑暗,哪怕是不同于黑暗的一点点光线都没有;没有感知,满脸的呕吐物,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剧烈的头痛也消失了;最重要的,没有呼吸,一点都没有!
此刻,小雪已经完全崩溃了,要是还能出声,她已经疯狂喊叫到嗓子报废了。但是她没有听觉,也没有任何感知!我他妈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他妈就是无间地狱啊!
难道我真的在地狱里了?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呢?
……风景如诗如画的小镇,凹凸不平、但被行人磨的光滑细腻的石板路,石板路两边年代久远,文化气息浓厚的老式二层小楼儿依山而建,从低到高错落有致。路尽头远处茂密的高大林木,林间昏暗幽深遮天蔽日……突然有无数的惊鸟扑面而来,铺天盖地还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小雪忙用手护住脸……
手?小雪看见了自己的手,它正捂住自己的脸,小雪下意识的起身,手听话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感觉好久没使用过了,太僵硬。起身太猛,哗啦啦啦头顶的雪被顶塌了,一下把小雪埋在了里面。
哎,还是没有呼吸,小雪边刨开埋住自己的雪,边尝试喘气—没有呼吸,主要是肺不需要氧气—那,我还活着么?还在梦里吗?
小雪边思考,边看自己的手,没有冰冷感,雪的质感也摸不出来,啊……头痛……又开始了……好痛……太痛了……哕……
小雪用手撑着地,侧身低头吐起来。嘴就像打开开关的水龙头,身体里的液体哗哗的喷了出来,地面上是厚厚的白雪,喷出来的呕吐物,先是浑浊再来是变成了绿色,然后是暗红色,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又干呕了几声,小雪坐了起来,习惯性地用手擦了擦嘴。
随着呕吐,头痛慢慢变轻,最后头痛消失,也没有东西可吐了。
小雪僵硬的慢慢站起身,环顾了四周,她正站在雪山的一个缓坡处,刚刚把她埋住的白雪,现在是触目惊心的巨大一片暗红色。
她看着这一切竟无半点惊慌,内心毫无波澜,还不慌不忙地、僵硬的、慢慢向山下走去。好饿……好饿……好饿……
一架搜救的直升飞机靠近了小雪所在的区域。
“看到了!那个失踪的女孩!……”
“她还在移动!她附近雪地上那一大片是……我的天啊,是血么?!流了这么多?!快去救她,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