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朝铁匠看了一眼,又问徐珠:“你会轻功么,可能在这峰上纵行?”
徐珠探头看了看四面,道:“行。”
柳惜见道:“好,你们在这等我,我先去那边的庙里一趟。”也不待两人答话,柳惜见已轻轻跃飞在树梢,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消失不见。
徐珠和铁匠相对,互问了几句。不多时,柳惜见便提了一具死尸回来,正是她昨晚在庙里杀死那人。徽州金氏与万古山庄素来不睦,两派争斗厮杀本也不是新鲜事。但柳惜见隐隐觉得袁百卉有古怪,她虽说不清其中道理。可回想昨夜庙中那人和袁百卉的说话,总觉那人和袁百卉的牵连不大寻常,未免后患,柳惜见便欲顺道清理那人尸首,那人的兵刃、暗器,柳惜见都已收来了。
徐珠一看那人脸面,便道:“金化成。”
柳惜见一惊,道:“金化成?他是金化成?”金化成是徽州金家掌门人金起陆的次子,柳惜见知道自己杀的是金掌门的公子,胆寒了三分。
徐珠恨恨道:“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专会欺软怕硬!”
柳惜见慑定心神,道:“走吧。”说着带了铁匠和金化成尸身下峰,徐珠紧随其后,但到得后来远远落在柳惜见身后。
柳惜见直带着铁匠翻越了四个山头,来到一个大湖旁方停下。徐珠到时,面颊通红,吐了口气,对柳惜见道:“你轻功很好哇。”
柳惜见微微一笑,对铁匠道:“你给我除了她手脚上的链子铁箍。”铁匠不敢违误,看了看徐珠手脚上的链条箍子,便从担中提出小炉,架起风箱忙活。捶捶打打,敲敲锯锯,捣鼓了将近两刻钟才将徐珠身上的铁箍取下。
徐珠得了自由,满面喜色,道:“多谢你们啦!”
柳惜见给了那铁匠四锭银子,铁匠道:“不是两锭就好了?”
柳惜见道:“你收下吧,今天让你受惊了。我多给两锭一来补这让你受惊之过,二来是要你别将今日琅玕山上的事说出去。”
铁匠道:“小人晓得。”
柳惜见道:“师傅,你这炉子风箱担子不要带回去了,留给我吧,你若想保命,便带着家人离开安州吧,在安州多待与你无益。若是仍要留在安州,这段时日也不要露财露富。”
铁匠思忖片刻点点头,道:“是。”
柳惜见道:“你回去也不要走咱们来时的道路,换条路回去。”
铁匠道:“那得绕到东城,路可远了。”
柳惜见道:“路远但命还留得住,你是要求近路还是求命。”
铁匠道:“是,是。”
柳惜见道:“多谢你了师傅,你这便回去吧。”
铁匠也不想多留,辞了两人便走了。
柳惜见搜了搜金化成身上,从他怀中搜出火刀火石,几锭银子和一张图纸,柳惜见看了那张图纸一眼,折好拿在手中,将银子抛给徐珠,道:“你的路费。”
徐珠伸手抄过,装入怀里,柳惜见也将图纸收入袖袋中,紧接着蹲下身把金化成尸首和那风箱担子、火炉、铁锁链绑在一处,又找了块大石系上。
徐珠从旁相助,最后却将金化成和各件杂物捆得像破了的粽子一般,不由得好笑。柳惜见可笑不出,在金化成身上绑了重物后四面查看一周,确证四面无人窥伺才将金化成沉入湖心。
徐珠暗叹:“这女子心思也真细。”
柳惜见回到湖边,抓了一把干泥放入袖袋,道:“徐姑娘,咱们也走远些才好。”
徐珠道:“你说的是。”说罢展开轻功奔行,柳惜见冲前追去。两人行出十余里,在一片玉米地不远处的一个石亭旁止步,来到亭中歇息,柳惜见问道:“方才我杀的那个黑大个是谁?”
徐珠笑道:“姚慎,也是个武林中的一个角色,就这样被你杀了!”
柳惜见愁云满面,道:“谭鑫玉在哪?”
徐珠立时变脸,正色道:“你想做什么?”
柳惜见道:“你是徐珠,还是谭夫人?”
徐珠上下打量柳惜见,道:“你真是展泉山的弟子?”
柳惜见道:“是。”
正说到这,不远处山下传来马蹄声,两人一惊,徐珠探出头去瞧了一眼当即缩回头来,蹲矮了身道:“是姓焦的,都是金家的人。”柳惜见道:“你回去告诉谭鑫玉,若要碎图合,九月初九,到麟州合家口的神鹤碑下等我,你走吧。”
徐珠道:“多谢。”说罢转身闪入玉米地中。
柳惜见也紧跟着躲入玉米丛中,不过两人却不在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