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立定脚跟,回头道:“小姐何事?”
小姐走近柳惜见,她看柳惜见样子是长着自己几岁,便道:“姐姐,账房中的钱动不得,我前两月的月钱还攒得有,姐姐若是要换钱,我可以换给你。”
柳惜见道:“真的?”
那小姐道:“真的。”
柳惜见道:“多谢妹妹。”
那小姐道:“姐姐客气了。”说着便引柳惜见进屋,老管家道:“小姐,这怕……,老爷怪下来怎么办?”
小姐道:“到时我和爹爹说。”
老管家没了法子,只好招呼柳惜见。
小姐引柳惜见来到平日里招待客人的客房,差了小云回房取钱,对柳惜见道:“姐姐还要身衣裳是不是?我拿我的给你换。”
柳惜见道:“妹妹,追我的人知晓我是个女子,我想要身男装,这可方便?”
小姐道:“倒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家里有两个哥哥,我倒是可以拿他们的衣裳给你,只是他们生的比你高,你怕是穿不下他们衣裳。”
柳惜见看了看那老管家,瞧他身材和自己相差不多,道:“我和老伯身形差不多,不知老伯可否能借一身衣裳给我。”
小姐道:“王伯,你就借这位姐姐一身衣裳吧。”
小姐发话,老管家也不敢不从,道:“好,我回去拿。”他走出门,看房中只有小姐和柳惜见一人,不大放心,看远处有个给花浇水的小丫鬟,叫道:“梅香,来了客人,你给客人送茶水点心去。”
叫梅香的小丫鬟放了水壶要去泡茶,老管家走近梅香,道:“你可要和小姐作伴,别让那客人对小姐做出什么事来。”
梅香不知前情,满腹疑惑,但老管家向来严厉,她也不敢多问,只答应了匆匆去端茶。柳惜见何等耳力,隔了房窗也能听见那老管家和梅香的说话,她素来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倒也不怪那老管家,仍旧面不改色和那小姐闲聊。
梅香的茶还没端来,老管家已拿了一身衣服来,柳惜见抖开来看,是件灰色长袍。那小姐知柳惜见要换衣,和老管家出房去。柳惜见换上那灰色长袍,仍将藏有白水银珠的黑腰带系上,另一条黑腰带收入怀中。
她换好了衣裳出去时,小云已捧了四吊钱在门口与小姐、老管家一齐候着,梅香也已端了茶水点心来。
小姐见柳惜见出来,问道:“姐姐,你看这些钱够么?”
柳惜见道:“够了。”说着拿出一锭银子,双手递给小云。小云看了小姐一眼,道:“小姐,这……”
小姐道:“姐姐,咱们手上的几吊钱可没你这锭银子多。”
柳惜见道:“我这也没碎银子了,今日得妹妹相助,这多出来的钱便由妹妹做主花使吧。我这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妹妹,不知妹妹家里可有琴盒,我想拿来收我这剑。”柳惜见看这户人家布局清雅,像是书香门第,猜测多半有琴盒等物,这才开口询问。
小姐道:“琴盒有的。”她看了看柳惜见的长剑,道:“不知装不装得下。”小姐回头对小云道:“小云,你去拿那个檀木琴盒来,姐姐那多出的钱咱们要找补给她,你再拿些钱来。”
小云遵吩咐去取琴盒,小姐将柳惜见请回客房用茶点,几人等了一阵,小云拿了琴盒来,她一进门便道:“小姐,方才我回去取琴盒时听菊芳姐姐说,不久前有人来问咱们家有没有来过一个黑衣人,听她们说的相貌,便是这位姑娘。”小云一面说一面看着柳惜见。
柳惜见道:“是了,多半是来找我的,可不能在这多留了,小云姑娘,你把琴盒给我吧。”小云将琴盒和一些碎银子给了柳惜见,柳惜见一并收取。
小姐道:“那些来问姐姐下落的人打发走了么?”
小云道:“守门的不知姑娘在咱们这,只说没见这样一个人,那些人便走了。”
小姐看向柳惜见,道:“万幸。”柳惜见淡淡一笑。
琴盒用蓝布囊装着,柳惜见自布囊中拿出琴盒,将自己佩剑放入盒中,正好装得下。她收置了佩剑,将琴盒负在背上,和小姐一行人告别,便翻墙出了那户人家,径往大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