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影儿正愁这满腹忧郁没出发泄呢。这几个小毛贼,不是送上门来给姑奶奶泄愤的?他们想放自己走?自己可不想放他们走!
拔剑指向黑暗中的贼人:“你们是有点骨气,自己出来,还是等我给你们拎出来?”
“姑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何必自找麻烦?”
隐藏在暗处的人虽然没有要现身的打算,但不得不出声回应。毕竟,提着剑的文弱书生,纨绔弟子他们见过,大晚上一个姑娘家挎着剑,恐怕不太可能是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大概率是有点真东西的。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黑暗中的贼寇,最重要的,就是足够胆小,足够谨慎。
可惜,他们遇见了态度不太友好,身手也不太友好的赵影儿。赵影儿听声辨位,软剑脱手,根本快得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刚刚开口说话的人,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双手死命地握着自己的脖子。旁边几人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扭头就跑。不过,结果也是可想而知,若是叫这几只阿猫阿狗从自己手下逃走,那赵影儿这个玉剑宗六徒的身份,可就是个值得天下人耻笑的大笑话了。
兔起鹘落之间,除了赵影儿特意留下一个用来跑腿干活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成了剑下亡魂。
“你,砍下他们的脑袋,去前面的镇子上投案。”赵影儿指着那跪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的瘦弱男人,留下这一句话,就收剑入鞘,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影儿都信步走出去几十丈远,这瘦弱的身影才反应过来,不住地冲着赵影儿磕头,边磕边喊:“谢姑奶奶饶命,谢姑奶奶饶命啊!”
赵影儿才不想管他喊什么,可顿了一下脚步,转头冲着他喊了一声:“别忘了跟官府的人说,是玉剑宗的弟子赵影儿路见不平。”
说完,也不管那侥幸捡了一条命的贼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只管赶自己的路。
了结了这事,也才堪堪走过一半的路程,约摸还有五里地才能到镇子。不过,好在有这一段惩恶扬善的举动之后,赵影儿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随手折下旁边的树枝,轻轻地摆来摆去,自娱自乐。
“喂!还有人吗?”不多时,赵影儿就进了镇子,站在一家叫悦来客栈的门前。虽然敲门很有礼节,但这扯着嗓子喊的气势,可跟礼节没有半点关系。
“哎,哎,来了来了,您稍待。”屋里话音未落,吱呀呀门开,一个跟赵影儿差不多年纪的小二郎站在门里,看上去就是一副伶俐模样,眼尖手快,瞥见赵影儿腰间细剑,往后让出路来,忙喊:“这位客官您里边请。”
“给我弄点吃的,再把你们这最好的房腾出来。”
“客官您稍待,吃饭好说,小的这就去准备。只是这上房一间有客人先来的,已经占了,只有一般的客房,委屈您,将就一晚?”
“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你们这有权有势的人,还是跟我一样远游的旅人?”
“是个游方的道士,带这个十三四岁的徒弟。哎呦,客官,我跟您讲,您可千万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都怕脏了您的眼!”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咱开门做生意的,本不该说些客人的长短,可是那位道长,一身破烂衣裳都反光,实在不能见人。”
“哦哦,你这店小二,好生无理,贫道又不是不给你房钱,又不是短了你饭钱,你就在背后这样讲人坏话。”
赵影儿冲着声音源头的二楼望了一眼,借着烛火瞥了一眼那老道,赶忙别过脸——实在脏眼睛!赵影儿咳了一声:“这位道长,我说实话,这家店没把你扔出去,态度还是不错的。”
“哎呦,你这个女娃娃,也来笑话贫道。”那道士依旧是笑呵呵地打哈哈,也不恼也不羞,又转身回了房间。
店小二递给赵影儿一个眼神:看见了吧,就是这么个人。
赵影儿也只能无奈点了点头,跟他抢上房,抢不抢得来另说,你就是抢来了怕是也不敢住。赵影儿看了看西边那道士的房间,转头指向东边:“给我开个这边的房间。”
“哎,好嘞,客官您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