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欺负我!”
幡然醒悟的朱旭半梦半醒间有气无力地对钟离玉哭诉。
“就数那个叫朝可期的最可恶!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仙人,原来也是个十足的坏蛋!”
瞧给孩子委屈的,都对人朝门主直呼其名了。
“我不喝了!不要喝了!”
那个玩意儿,朱旭都神志不清了,钟离玉给他端了醒酒汤来,他还以为有人劝酒。
“乖,喝这个醒酒的。”
酒这个东西,不过是个借口。就连朱旭自己都曾说过醉酒佯狂。真有那个醉到极点的,当场就倒了。你只管去看了,凡事醉酒惹是生非的,无非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而已。
而如今的朱旭,正是这么个状态。
勉强分辨清楚身边人是钟离玉,他便没了半点形象。
“你喂我。”
“好好,我喂你,乖,张嘴。”
“啊——”
喝了一口,朱旭似乎对钟离玉拿汤匙喂自己感到不满,伸手揪着自己的嘴边示意:“你怎么不嘴对嘴喂我?”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
“你不爱我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嫌弃我了!你肯定是嫌弃我了!”朱旭开始自怨自艾将钟离玉从前的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你长得也好看,性子也好,又温柔又勇敢。我长得也不好看,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又胆小又窝囊。你肯定是嫌弃我了。呜呜呜呜~”
收回前言,这家伙真是醉得不轻,竟然哭上了。
“没有没有,不嫌弃你。”
钟离玉抱着他轻声安慰。
“那你拿嘴喂我!”
啊,那不行。
好说歹说,总算把朱旭安顿睡下的钟离玉看着身边心上人的睡颜,有些好笑。伸手轻揉了揉朱旭的耳朵,心下暗恼:难怪从不见他喝醉,原来喝醉了这样难缠!
气恼中,却也有些心疼。有些话,半真半假,半醉半醒。胡言乱语,都是真心。一张皮囊表象,真是不知困了古今多少人,连咱们这位世子爷,也没能免俗。
不管他醉酒后闹得有多欢,等第二日醒酒之后,他都得面对现实。
所以,转过天来,丝毫没有忘记昨日醉酒之后任何一点细节末支的朱旭,在钟离玉推门而入时紧闭双眼假装还在熟睡,不敢去面对钟离玉。只可惜那红透的脸庞已经将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朱旭现在心里估计已经盘算着连夜出海逃出夏人地界的方法了。
然而,钟离玉虽然是为他昨夜的话而来,却不是他心里在意的那一部分。
“好了,醒了就别装睡了。”
朱旭闷闷地回应:“没醒。”
钟离玉拿手凭抚朱旭的面庞:“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对不起。”
“哪儿错了?”
“昨晚不该闹你。”
“不对。”
“不该喝酒。”
“不对。若是昨晚是我喝醉了说了那些话,你会怪我吗?”
“不会!”
“那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哦。”
朱旭弱弱地答了一声,却没有因为这样的话而打起精神。
“方才还没说清楚,你哪儿错了?”
觉察到钟离玉的声音不再随意玩笑,而是严肃认真了起来,朱旭也忘了害臊,睁开眼看着钟离玉,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昨晚说什么了?”钟离玉神色严肃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你说,我嫌弃你了?”
朱旭这才明白钟离玉在意的究竟是什么。眼眉低垂,不敢再看她。
见朱旭这副模样。钟离玉并没有再去追究,反而坐在朱旭身边,伸手去抓他的手。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未来,还有以后,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只可惜,钟离玉这个来日方长,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楚书》载:(宣抚)十二年冬,晋师伐我。令周樱率众十万。周宇、朱旭等皆在列。
还没等过个安稳年,腊月二十三小年的刚过,二十四凌晨,晋军犯边的军报就传到了皇宫。
晋国弹丸之地!民不过八百万,如何能兴兵犯强楚之边境?不用想也知道背后定然藏着某位尚在国丧之期内的邻近大国。
腊月二十四清晨,还不到卯时,四下里还是一片漆黑,朱旭便纵马直闯了壮侯府。
刚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的钟离玉来不及梳洗打扮,顾不得什么礼节,只披了外衣便急急忙出来相迎。
朱旭从未像今日这般胆大,径直冲向几乎可以算是衣衫不整的钟离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