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儿对这话置若罔闻,紧紧缩在朱旭怀里装睡。
朱旭笑话他:“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在师父怀里哭鼻子,不怕人笑话?”
“师父说过,良儿可以一直是小孩子的。师父说话要算话!”
我说过吗?朱旭有一丝怀疑,但转头便不再细想。确实是自己会说的话。
逗小孩的心思一旦起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朱旭换来个角度打趣:“再不撒手,你师娘都要生气了。”
良儿这才终于抬起头来,一张脸哭得跟花猫一样,看着钟离玉,鼻子一抽一抽地问:“师娘,生气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对师徒久别重逢的钟离玉失笑:“没有。别听你师父瞎说,你师父学坏了,自己不好说的话就要往我身上推。”
良儿这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声师娘倒是叫的顺口,钟离玉也丝毫不推脱。
朱旭有些无奈,自己这还没成亲呢,为什么感觉已经是一家三口的太平日子了?
一想到这,朱旭便又换了个方向逗良儿:“等师父以后有了小孩,良儿该吃醋了。”
良儿趴在朱旭怀里,闷闷地答了一声:“嗯。”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坦诚?不像是朱旭能教出来的啊,跟你师娘学的?
“这几封信,是寄给你的。没什么要紧事。先前就没送到前线去。”
钟离玉拿出几封已经被拆了封的信件。寄给世子的信,起码也要王府的人检查过没有问题才能送到朱旭手里,拆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旭接过信,拢共三封,一封是唐墨寄来的,一封是程常修寄来的,还有一封是常儿寄来的。
“常儿的信!”
朱旭有些惊喜,就要率先拆来看。却不想还不愿离开自己怀里的良儿一把将信窝在自己怀里。
良儿想的是:常儿不许抢我师傅!
良儿说的是:“我来帮师父拆!”
钟离玉有些好奇:“常儿?”
“是镇海一脉的人,东海一族的。”
朱旭随口解释了一句,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起当初自己惊为天人的亚圣何以歌何仙子,有些难为情。算了算了,这会儿可不是说那个的时候。等之后找机会再跟玉儿说吧。
喏,这个就是不坦诚的坏孩子。
而那个坦诚的好孩子,在晚上赖在他师父房间不走的时候,朱旭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
良儿心想,当初师父跟自己说可以一起睡到十岁,如今他已过了几月。可若是师父不愿,他就可以拿师父出征几月亏欠为由,要师父补回来。
良儿这些想法,可谓是与空气斗智斗勇。朱旭早忘了这茬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婚事。想着等自己成婚了良儿就得搬别的院子住去,如今同住几个月,自然没话说。
想到自己的婚事,朱旭却也有些郁闷。自己出征那天可是夜闯侯府定下了回程便成亲的约定。如今怎么非要走这些流程,这两日先把亲事订下,等三月之后也就是明年春才能过门。
朱旭心中气愤:什么破玩意儿封建糟粕!一点都不实用!尽坏我好事!
“师父,疼不疼?”
方才换衣裳的时候,良儿亲眼看见朱旭周身许多伤疤。纵横交错,十分可怖。
“没事,不疼。”
就是军中没有那十分好的医士宝药,就是有,朱旭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受优待。这回回家了,等明儿抽空弄点什么抹一抹,就能把这疤消了。
某人邀请师姐来自己家,却是一早便离了家。至于去了哪儿,不用猜也知道,自然是彦哥哥那里。
这一回,倒不只是要去看彦哥哥,更要紧的是要去看望小殿下。去年十一月下旬,皇宫便传出消息,太子妃已怀胎三月。今年六月圣孙降世。这下倒好,一家子人生辰挤在一块了。
七月初成婚,十一月便怀胎三月。不是你们动作挺快呀!
“彦哥哥!”
朱旭去时,太子正陪着太子妃与圣孙在院子里闲逛。
“旭儿!回来啦?”
太子将圣孙交到太子妃手里,三两步跨到朱旭身边。
“瘦了许多。”
朱旭不依:“彦哥哥都不关心我了,昨日我回来彦哥哥也不来看我。”
你说朱旭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儿人周宇都不来,为啥?不就是顾及着你们一家团聚没去打扰嘛!这会儿你还有怨了?
朱旭好似跟钟离彦怄气一样,离了钟离彦身边,向太子妃行礼:“参见太子妃殿下。”
钟离彦还不了解他:“你若是再跟我怄气,盛儿便不给你抱了。”
楚皇亲提的名字,唤作钟离盛。
朱旭立马被捏住了死穴。那怎么能行!我来这一趟,不就为抱抱盛儿嘛!
几个月大的孩子,已不在襁褓之中。朱旭还真怕盛儿拼着不要他抱。所幸他担心的事儿并未发生。朱旭心中暗喜:盛儿随他爹,跟我亲。
抱过了盛儿,又去探望了二皇子殿下与小殿下,朱旭还有要紧的事要回家去办:说什么也要争取婚期提前!再多等一日都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