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瑶掏出一堆契约文书来:“这些,是我负责的,这几家,是原先新新姐负责的。还有这几家。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拿着这些上各家去,把那些都收了,往后各家的账也都直接送到玉儿姐姐这儿来。”
朱旭心下奇怪:“这几家是谁管?”
方才朱雪瑶分了三份,一份原先在她名下,一份原先在李新新名下,还有一份并未说在谁名下。
朱雪瑶越过了他这个话题,自顾自地说:“到时候你们叫新新姐一块儿去就行了。”
被刻意忽略的朱旭下一刻便心中知晓了妹妹的意思。那一份,是二妮的。
“怎么了?”
钟离玉心思何等纤细,自然能察觉到身边人的心绪低落。
“没事。”朱旭摇头,“往后再说。”
他现在没有心情说。
“好。”
闲着也是闲着,说走就走。李新新领路,朱旭带着钟离玉就要出门。
“我坐马车。”
钟离玉大大方方地认输,别说今儿了,就是明儿也不一定能骑马。
朱旭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要跟着一块儿坐马车了。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朱旭想的是:我也够呛能骑马。
朱旭说的是:“夫人上哪我自然跟到哪儿。”
“你就不怕人笑话?”
别人笑不笑话不知道,反正钟离玉是带头笑的那个。
“分明是你先认输的,怎么还能转过来笑话我呢?”
“这世上有些事天经地义。我是女子,认输也无妨。你是男子,认输就要遭人笑话了。”
这话说的,还真让人没法反驳。你说这世道,真是!
良儿看着这俩人跟打哑谜一样,不明所以。什么认输,什么笑话之类的。他还以为师父跟师娘打架了。可看这亲昵样,也不像啊。
“再敢取笑,你看我今晚上放不放过你!”
这可不止有良儿这个纯洁的好孩子,还有两个知事的在呢。李新新听了这话别过脸不去看他两个,静姝却神色坦然跟在一边。
这倒也正常。所谓陪嫁丫鬟嘛,多数时候挑白了说就是滕妾。但具体到这一家子又不一样了。
朱旭称戏言:“自己若是做了那等事还不得被玉儿捶死?”
却被钟离玉一语挑破:“你真是学坏了。分明是你自己不愿,却非要赖在我头上。”
娶妻娶贤,这太贤了也不好。朱旭这一言一行一念都让钟离玉一眼看透,这往后日子可有他受得了。
“师父,有人拦车。”
正行得好好的,充当车夫的良儿却止了车驾,跟师父回,前头有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拦了自家车驾。
朱旭有些好奇,拉着钟离玉一块儿走了出来。就见一位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匣子,站在马车前,似乎是认定了冲着朱旭来的。
“这位兄台,有事?”
“你是朱旭,兵甲的儿子?”
“我是。”
“你今日成婚?”
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儿结婚,您这都不赶趟了。
“我昨日成婚。”
“昨日?怎么会!今日不是廿七?”
“今日是廿八。”
这兄台似乎是时间观念不太好啊。
年轻男子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位兄台有事吗?”
“我本是受人之托来给你道喜的。”
“哦?那多谢了。”
这可真是!
“这个,是我师姐让我送给你的。”
那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将身后的匣子取下,双手捧着要递给朱旭。
“敢问令师姐是?”
“何苦。”
啊,原来是何前辈的师弟。
良儿主动请缨:“师父,我去取。”
身为世子,面对这样一个坏人,不得不处处小心提防。
“不用。我来就是了。”
当着钟离玉的面,朱旭有后半句话没敢说出来:就是师父有个万一,也不能让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