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恍若听不出她话中讥诮意味一般道:“唱戏是我那二哥的喜好,我可没有那等本事。”
降臣不过低笑一声,李存礼只觉得是眼前一花,再看降臣便已然飞鸿杳杳。
他对着空荡荡的窗前发了一时的呆,便听见李绛璎道:“方才你的气息忽然乱了一瞬,是想到了些什么?”
李存礼不得不暗赞李绛璎的敏锐,这一点上他本也没有什么必要瞒着她的,当即便答道:“降臣尸祖虽说是对玄宗有些怨怼,但既然是肯与袁天罡做交易,想来对李唐皇室是没有深恶痛绝到引外人也要倾覆江山的地步,尸祖会与朱友珪联手便显得有些奇怪,或许玄冥教中是有什么秘密,叫尸祖当年不得不去,到得手之后,才同四大尸祖一同离了玄冥教。”
“玄冥教现下已经可以改个名字叫不良人了。”李绛璎淡淡道,不过她旋即也反应过来,又道:“不过那个钟小葵听说是不服孟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离玄冥教离得也早,表面上说是朱友文为了监视朱友贞派过去的,可那朱友贞也不过是个草包,犯不着叫钟馗忍辱负重隐姓埋名,我看她是为了保守什么秘密才离开的也说不定。”
李存礼应了一声是,道:“既如此,我便叫手下去查一查钟馗现在的下落。”
听说当年便是这钟馗把张子凡抓了,才叫隐居数年之久的李星云不得不重新回到江湖朝堂种种纷争之中来,这朱友贞也是个轻狂的家伙,一心只想着拿龙泉宝藏,全然不知自己是成了袁天罡手中的一块磨刀石。
只是李星云那么一块废铁,现在叫袁天罡磨出了个样子是不假,可也只是表面光些罢了。
李存礼正腹诽李星云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一声极轻微的响动,这可瞒不过他的耳朵去,当下推开窗户手臂一振,一道剑芒直绕来人颈间。
不过他很快便停住了。
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反抗,月色里花丛中不过是站着一个小姑娘,李存礼见过的人里全然没有武功的并不多,先前那上饶算一个,眼下这又算一个。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敢深夜在徐府走动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物也不难猜。
李存礼将剑又收了回去,道:“存礼不知是徐小姐深夜来访,冒犯了。小姐可是来寻殿下的?”
他回头望了一眼李绛璎,却见李绛璎的神情显着有些复杂。她的心思此刻并不难猜,想来是这与杨琏将要成为夫妻的徐家小姐不知怎地与李绛璎成了好友,至于她深夜也要来见一见李绛璎,可李绛璎又知道她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说得好听她会做上几日的太子妃,说得不好听,这太子妃很快便会成为前朝的太子妃,好在那时候她便又成了当朝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