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沐师姐，知错了，下次再也不瞒着你了。”

竹影斑驳，小溪涓涓流淌，营造出静谧安详的空幽之境，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却突兀打破这份宁静。

宋野捂着略微发紫的耳朵，眼神幽怨的望着不远处余怒未消的沐竹清，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咽回了肚子。

与一个不讲理的女人讲道理，本身便不符合常理。

沐竹清瞪了眼竟还想辩解的宋野，冷哼一声，随即又略带担忧的对着不远处扬了扬下巴。

沐竹清不似宋野，是一个极容易共情的女人，见证了一个少女从家庭美满到彻底沦为孤魂野鬼，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沉默无语，宋野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自己从来便是一个人在这个异乡他界一点点熬过来的。

“穆央，你想报仇吗？”

少女早已经褪去了铁甲，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孝衫，静静的跪立在小溪旁，望着流水不知在思念什么。

听闻身旁略显稚嫩的嗓音，桃花眸子里尽是茫然无措。

“可...可是阿婆说，不要复仇。”

“呵呵。”

宋野冷笑一声，随即一把将跪在溪水旁的穆央蛮狠拉起，抵住对方的额头，四目相对，漆黑阴厉与柔情似水首次相撞。

“你们的罪真的赎清了吗？灵溪城内的无辜百姓同意了吗？”

一声声质问直入心灵，穆央颤抖着嘴唇，眼眶通红却已然没有了一滴泪水。

“还是说，你只想逃避？”

宋野不顾穆央颤抖的身体，眼里没有怜悯，只有一遍遍的质问。

“回答我，逃避，亦或是救赎？”

“回答我，穆大小姐。”

穆央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不知从何处涌现出一股勇气，一掌击飞宋野，身形快速消失在竹林深处。

沐竹清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异样，刚想阻止穆央的突兀出手，却瞥见了宋野拒绝的眼神，直到不见了少女的身影后才赶忙接住了倒飞而去的宋野。

“你这又是何必呢？”

宋野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目光幽幽望向穆央消失的地方。

“本应该不存世之人，如何行走人间？”

沐竹清此刻也明白了宋野的目的，只是幽幽叹了口气，一柄玉如意浮现身后，散发出治愈的光华。

“信念与依靠，否则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宋野没有刻意开解对方，只是将支撑自己走到现在的宝藏分享给了对方，成与不成，皆看其心。

“小野子，修行懈怠了啊，连那小妮子的一掌都没有接住。”

沐竹清轻轻抚摸宋野胸口的掌印，眉头一簇。

这股力量绝非一个小宗师可以拥有的，即便是筑基期也不敢直接以肉身接下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