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猴从腰间摸索出一个竹筒打开,在自己胸前由上至下“咻”蹭了下。
一点烛光照亮整个空间。
这下方看着像是个枯井。
一条窄窄长长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
钱三刀看着被自己甩到地上的东西——断掉的麻绳——断口似被人用刀割得一般干净整齐。
这里……
没有云无心!
密室。
云无心抬头看向上方。密密花枝几乎把光线全部遮死,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斑。脚下的痛感一阵强过一阵,一阵烈过一阵。他大口喘息,偶尔有嘤咛自唇齿间逸出。
对于云无心来说,洞口与地面的距离实在太高了些~
幸好没摔死,只是摔瘸了~他苦中作乐,自嘲一笑。
听见齐大夫的呼唤,他大声应答。
但……上面的人似乎听不到。
只片刻,他对自己其中一条腿已然彻底失去了“控制力”!
痛感仍在。
愈发强烈。
豆大的汗珠迷糊住云无心的眼睛,原本身处在黑暗中时那种压迫感和窒息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他慌乱地在身上摩挲着,好一会儿才在断脚的那只靴子里找到一只火折子。
有了光,云无心顿时安心不少。
他贴着墙壁站起身来,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往前挪动。
疼痛,让他的思绪忽而清晰,又忽而模糊。
指尖传来甬道墙壁那种粗粝又坚实的质感。墙壁上那些细小又尖锐的石头或者夯土刮着他掌心破裂的伤口,灼痛钻心!嵌入里头的碎木屑更像是一根根绵长的针,无休无止地恣意折磨他~带给他不致命却极难捱的苦楚。
“唉~真是作孽~”云无心一面拖着步子,一面不住地抬袖掖去冷汗。
“哗啦啦”
“嗯?”云无心突然顿住脚步,警觉地四下张望,疑色自面上浮现。
稍顿,他甩了甩头,苦笑嘟囔:“这是疼出幻觉了么……”
他扶着墙稍作休息。
正要走时——
哗啦啦~哗啦啦~
不对!锁链声!云无心忽而意识到了问题。
他向着前方甬道大声道:“有人吗——有——人——吗——”
有动静!
云无心不再开口,全神贯注地分辨那声音的来处。
那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急了不少。
“有人是吧?我听到了——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喂!能听见么?”他忍着剧痛使劲向前方挪动,掌心鲜血沁出,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印子,“你能说话么?你还在吗——”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小小的洞府闯入云无心的眼眸。
与此同时还有一声被放大的,很空旷的回答:“云无心,是你?”
“你怎么也进来了?”那声音有点点急。
云无心听着这声音,木立片刻,心底只涌上一个想法——这嗓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
“你……”他不敢相信,“你……”
“小无心!是我呀!”
云无心悬着的心彻底凉透了,各种谜团接踵而来,原本清晰的、成竹在胸的那些谜底和答案——在这一霎那全部被推翻!!!
他茫然而机械地脱口道:“大梦归?为什么是你呀?”
“小无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