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便已经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下首
赵凝雪已然是满脸含煞。
这家伙先前说要让自己看他在人前显圣。
两个多时辰前,他是的确人前显圣了一波,然后便偃旗息鼓了。
后面更是被南晋、党项和突厥、云国的学子轮番挑衅,却也不羞不恼,跟任何事都与之无关的样子。
周遭大靖的学子们与百姓都气得肝疼,他却跟没事人一样,简直岂有此理。
“姐姐,你看他这般模样,他到底要做什么,就算是昨夜未睡,可今日这般情形,为何却……”
若不是受限于规制,赵凝雪当真想要冲上去问问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你还没看出来,这家伙是故意装这样呢。”
“装的?”
“自然!以叶玄之才,又岂会真的胜不了他人,可偏偏他没这般做,那自然是装的,甚至说,连这睡觉他都是在装。”
“他这般模样,根本就是没将这些台上的对手当回事。”
萧凝冰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轻声解释。
“那他为何这般?”
“你这话问的,我又岂会知道?你平素与他那般亲近,不知道他是为何?”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岂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赵凝雪嘀咕了一句。
“姐姐,你觉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都说了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难道我便是了?”
萧凝冰打趣道。
“哎呀,姐姐,人家是让你猜一猜嘛,这家伙做事总有他这般做的道理,总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扯住自己姐姐的手臂,赵凝雪撒娇道。
萧凝冰随即再次看向叶玄。
见其依旧头上盖着一块布帘,半仰躺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与这诗会格格不入。
周遭因他而其的争执声也仿佛尽数被其过滤一般。
随之,她不由的轻皱眉头。
细细思忖了一番,这才道:“或许他是想要告诉世人自己的一种态度和立场吧?”
“态度和立场?”
“嗯!”
“什么态度和立场?”
萧凝冰摇了摇头:“我说不准,只是隐约觉得他这般做事有自己的道理的,或许是真如其他人所言,他是有些厌恶了南晋方才的卑劣手段,不想与他们在纠缠在这上面,徒耗心神,想着最后一举夺魁。”
“但我觉得他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还有其他的考虑?”
“什么?”
“凝雪,你有没有发现,他方才脸上有一些落寞亦或者说失落?”
“落寞,失落?有吗?”
“或许有吧。”
萧凝冰又幽幽的说道。
随后,她转头看向了金座方向。
父皇面色带着一抹冷峻,目光看向叶玄之时,显得颇为锐利。
一下子,她好似明悟了什么。
“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
“没……没什么。”
萧凝冰轻轻摇头,并未与赵凝雪说。
“哎呀,姐姐,你与我还要藏着掖着?”
“非是我藏着掖着,而是我也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
“凝雪,我问你,今日诗会之前,南晋方面要对叶玄发难,父皇他们知晓吗?”
“自然是知晓的,其实每次诗会,不论是我大靖的渭水诗会,亦或者我大靖去往南晋参加临安文会,彼此互相刁难都属于再正常的路数,此次南晋对玄哥发难也很正常,父皇早就知晓,只是没想到此次,南晋人却是如此的不要脸。”
“父皇也是的,明明看到南晋人蹬鼻子上脸,却依旧没有出言呵斥,竟是让玄哥硬生生作了六首诗词,这在往届,都是整个诗会,一人所作的量了。”
赵凝雪嘟哝了一句,扫了一眼高台上的父皇,心中抱怨不已。
“南晋方面故意刁难,且比之往届变本加厉,父皇却一言未发,如果是你,你心中会有怨气吗?”
一句话,赵凝雪随之神情一怔。
杏眸瞪大了几分,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
“你是说,玄哥是在跟父皇怄气?”
“我只是猜得,至于是不是,我不清楚,但倘若我处在叶玄的位置,明明我在父皇做事,父皇却不闻不问,我是心中很是不舒服的。”
赵凝雪眉头随之紧皱了一下。
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
“或许你说的对,玄哥不仅仅是与父皇怄气,更是不想自己被当做棋子吧。”
“棋子?”
“嗯!昨日我听爹爹说,父皇想借玄哥此次诗会,肃清南晋在我大靖国子监、翰林院与各大书院内的人,此事父皇并未与玄哥说,就是想造成今日他被南晋人围攻的情形。”
“或许玄哥是不想被人当做棋子任人摆布吧。”
说着,赵凝雪又是一声轻叹。
“可是他哪里知道,身在皇家,任何人都可以被当做棋子,只是棋子的用途不尽相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