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陈颜有些明白了,示意老汉不必再说,他不想触及老汉的伤心事。
只是老汉表示既然心事被戳了出来,说说也没什么:“老夫抗争了,只是老夫确实没什么卵用。”
“小祭可改,大祭难为。”
“那之前老夫一直不理解,直到这种事情轮到老夫自己才明白什么是切骨之痛,恨天无门。”
“老夫最后也没有救回儿女,一家老小全搭了进去。”
老汉说着平静,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丧亲丧子的痛只有自己的能体会:“当然老夫现在也没什么卵用,一路兜兜逃逃连个金曜的小畜生也打不动了。”
陈颜有些后悔追问老汉的事情,他亦能感受老汉这种举目无亲的感觉,若不是有着稚童他怕是来此世间的第一天便疯了吧。
在神州这片土地上神祠林立,每逢良辰吉日便有祭祀神灵之说,金银珠宝,奇珍佳肴不过寻常,牲畜,人祭才是祭祀上品。
小祭一国主持,大祭圣楼主掌,千神狂悦之时便是生灵流血之时。
“这种祭祀本不该存在,错的是这个时代,错的是那些肆意残杀他人的畜生。”以陈颜前世的价值观看来这种血腥的祭祀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杨魁老汉有些许安慰,这片土地上的绝大数人听了话也许会表示同情,但绝不会认同。
因为这片土地上献身神灵在常人看来是一种殊荣。
杨魁显然不是想被占便宜的主:“小子,你光窥探老夫的隐私是不是不太合适。”
无论是剑客斗神亦或自己穿越的事情陈颜都不可能与人言。
只是陈颜也不想欺骗老汉,只能言简意赅描述某些记忆中的片段:“这些事情也不是只有你才经历,不过他还算幸运。”
杨魁目光顺着陈颜的目光看去,他这明白小家伙也曾是祭祀上的一道贡品。他觉得这像是一场宿命的安排,是上天对于他失去亲人的慰藉。
“老夫不如你。”杨魁自愧不如,他当年的实力远比陈颜表露的要强,最后却落得个孤家寡人,亡命天涯的下场,如今实力衰微自是不提也罢。
陈颜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老汉感受自己身上的伤势。
杨魁当即呆住了,这种千疮百孔的伤势换做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这,怎么可能!”
事实上当日盛家主故去后陈颜曾翻找记忆之书探寻疗伤妙法,目的也只是有备无患。
他体内问题不是现在所能解决的,再者这些伤势于他已无大碍。
此番作为不过是他突破少命境后,老汉境界状态在他目下一览无余,之前没有看到的伤疾被他发现后借口找的由头罢了。
“我有一法,虽疗伤功效甚微,但可蔽绝疾痛,使之无碍于行功修行。”
话至此处,杨魁看着陈颜从怀内取出的经书怎么还能不明白这说于他听,为他准备的呢。
只是杨魁左右踱步,却是不敢接下经书。
身无长物,又岂能平白受人恩惠,何况此等重恩。
“收下吧,小雨既认你这个爷爷,这便是他孝敬您的第一份礼物。”
此话一出杨魁只能将经书收入怀中,他嘴上未再说些什么,只是内心添上一笔又一笔浓重的承诺。
事实上陈颜给杨魁的经书远比想象的珍贵,这本陈言从记忆之书卷抄而出的《无殇经》远不止陈颜所说的那些功效。
当夜杨魁便开始修炼《无殇经》,初经周天便发现陈年旧疾消去大半,几个周天命星元辰上的伤痕便已经痊愈,那被斩去的曜星开始浮现。
当天亮之时经过一夜的苦修他已经七星转曜,错半步便能恢复到曾经的顶峰繁星境。
此时他才明白陈颜给他的是怎么样的一份厚礼。
他尚未从修为恢复的中喜悦脱离,一声沉重轰响打破清晨的宁静。
地动山摇晃,惨叫声不断传来。
“地龙翻身,地龙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