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潇眼里,整座城市都被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令人望而生畏。
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信息提示栏那里空白一片,没有任何讯息。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晚上九点。
几乎每隔十分钟他就要看一遍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发来。
“啊!啊!啊!”
林潇将头死死埋在枕头中间,发出压抑地怒吼,过了许久,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他打开背包,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和钢笔。
翻开笔记本,里面满是杂乱潦草的字迹。
关上房间的灯,借着窗外的霓虹光亮,林潇在笔记本上写着:
三月二十日夜,骤雨将至。
一个月前我察觉到这个世界变得有点怪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眼中仿佛是一副色彩艳丽的油画正在逐渐褪色。
我每天都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窥视着我。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睡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发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黑暗中门口站着一个人,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那是我的母亲。
她本该生活在另一个城市,却在午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直觉告诉我,那一定不是我的母亲,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死亡威胁。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东躲西藏,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公司,警惕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感觉到,身边这样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活着的只是他们的躯体,躯体内还藏有另外的东西。
......
眼皮越来沉重,多日精神紧绷之下,他的身体疲惫不堪,钢笔从手中滑落,他头一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凌晨一点。
喧闹的城市早已安静下来,湿冷的风席卷着街边的树叶哗哗作响,远处空荡昏暗的街道出现了一道身影,僵硬的身体缓慢走着走着,停在了幸福宾馆的门口。
风势渐起,天空中层层叠叠乌云里闷雷滚动,“轰隆”一声炸响,巨大的闪电将城市照耀的亮如白昼。
林潇猛的睁开双眼,一股阴冷的气息充斥在周遭。
伴随着雨滴疯狂砸在窗户上的滴答声响,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
“客人是我,我想着怎么好意思多收你的钱呢,所以给你带了点宵夜。”
刘春福笑盈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
林潇没有吱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迅速地将笔记本收进背包,跨在双肩,从背包右边外口袋掏出一个透明防水袋把手机扔了进去密封好。
黑暗中他凑到门前的猫眼向外看去。
刘春福提着热气腾腾的宵夜站在门口,满脸肥肉的脸上眼睛半眯着,露出和善的表情。
林潇退到房间中间,打了个哈欠用似乎刚睡醒般的语气说道:
“哈......唔,好吧,稍等一下,我穿下衣服。”
说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直接翻了出去。
这家由居民楼改造的宾馆建筑外围结构,是他找过几家旧宾馆中最好攀爬的一家。
他双手抓着外檐,小心翼翼地踩在空调外机上,朝右边的下水管道挪去。
大风夹杂冰冷的雨水吹在脸上,视线模糊。
等到林潇向下爬到二楼的时候,503门外的刘春福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他扔掉手中的夜宵,双手猛烈的敲击房门。
“客人客人,怎么还不开门。”
无人回应。
沉寂了一会,刘春福憨厚的面目变得扭曲起来,503的房门受到大力的撞击,门上的锁链已经扭曲变形。
“轰”的一声,房门连同门后抵着的电视柜被撞飞,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楼道。
大雨中林潇亡命奔跑,水花四溅,当他就要跑到街道对面的转角处时,回头望去,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幸福宾馆五楼503房间的窗户。
刘春福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