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平阳侯被张汤抓去廷尉府,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刘据、霍光二人来到平阳侯府,本想着蹭吃蹭喝一顿,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这一‘不幸的消息’。
“不止我家侯爷,一起被抓走的,还有舞阳侯、河间侯等十几人,”平阳侯府的老管家曹忠摇头叹息,“我送去20斤罚金,连廷尉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便被人给撵出来了。”
“我家侯爷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太子殿下,得赶紧想个办法才是啊……”
刘据一脸的惆怅。
好吧,自己这一次闯了祸事,算是把曹襄表兄、舞阳侯樊离等人给坑进去了。
“老曹头儿您放心,没事的,你家平阳侯身子骨弱,张汤不敢怎么样。”温言抚慰几句,刘据也不好意思继续蹭吃蹭喝,便干脆带着霍光离开了平阳侯府。
他携了霍光的手,再次登上马车,吩咐一声自家‘书童’:“石梁叔,你知道廷尉张汤家吗?”
石梁瓮声瓮气的说道:“知道。”
“那就先去张汤家吧,”刘据随口吩咐一声,“听说他生了七个女儿,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咱们去做点好人好事吧。”
石梁黑着脸没吭声,‘叭’的甩一下鞭子,便赶着马车向西门大街驶去。
霍光则睁大了眼,颇有些疑惑的瞅着太子殿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敢吭声……
……
长安乡的人都说,张汤家里很穷,经常揭不开锅。
刘据自然还有些不信。
再怎么说,大汉廷尉,那可是实打实的‘秩比两千石’高干,若是外放一任地方官,可不就是郡太守?
妥妥的封疆大吏,能穷到揭不开锅?
还听说,张汤是個大孝子,对其老母极孝顺,却只能让她老人家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肉糜;至于他自己和妻儿们,则一年只能吃两次肉糜。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每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刘据心中的疑惑便增加一些。
以至于当他站在张汤家的门口,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石梁叔,这、真是张汤家?”
院落倒挺大,差不多也有个一亩左右,比西门大街一带的贩夫走卒之家,自然大了不止二三倍。
可是,这破旧木门,这黄土夯筑的围墙,以及院落里七八间破败的茅草屋舍……这真是汉帝国秩比两千石‘高干’之家?
看着满面疑惑的刘据、霍光,石梁十分确定的说道:“太子,这里的确便是廷尉张汤的家。”
刘据打量着破旧木门:“确定?”
石梁点头:“确定。”
“因为,之前有一段日子,我天天来这里,”书童石梁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道,“来次数多了,就连张家老太太和张汤的那些个儿女,也都熟悉了。”
刘据这才信了,不过,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石梁叔,你跑张汤家来干什么?”
石梁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一挠后脑勺:“这个、咳,那个、是给人赔礼道歉来的……”
刘据甚是好奇,一问之下,方才知道石梁之所以跑到张汤家‘赔礼道歉’,却还是因为他这个太子储君……
“张汤去宣和殿调查太子、冠军侯损毁皇宫药圃一案,出言不逊,被我父亲打伤了额头。”
“晚上回家,我父亲甚是懊悔,认为张汤作为大汉廷尉,能够严格执法、不畏权贵,可算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贤良大臣,遭此无妄之灾,实在不应该,错在他这位太子太傅。”
“故而,我父亲便令我带了一只羊,专程给张汤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