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无意识地追随着她的手,心里在反复纠结。说还是不说?说出来呢,挺丢人的。可不说吧,心里又过不去这个坎儿。
最后下了决心。还是说吧。
“你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吧,出轨那件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蛋糕被苍蝇叮了一口。以前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还要不要那块蛋糕。现在决定了要,可我心里还是有疙瘩。徐玲玲说什么销魂蚀骨醉仙欲死,一想到那个词儿我就浑身犯各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昕扑哧笑出声来,“刚才都说得好好的呀。已经原谅了他,可以多想他好的一面,少想他坏的一面,要好好珍惜他的真心。挺明白的嘛。这会儿怎么又为一个词儿纠缠不清了?”
我的耳根有些发烧,“我就是这个毛病。经常看似明白了一个道理,可没过两天就又糊涂了。旧观念总是那么顽固,像根橡皮筋,不管我多么想逃,它都要把我给拽回去。是不是因为我明白得不够透彻?所以挣脱它的力量不够强大。”
沈昕收敛起打趣我的笑容,“这是个很正常的过程,不是毛病。认识在反反复复间逐渐加深。就算进三步退两步也是好的。兜兜转转的螺旋式上升比直线上升更扎实稳当。慢慢来吧。”
“苍蝇蛋糕这事我说出来也觉得丢人。太小心眼了,可它确实是我的心病。这算不上是怨恨情绪,就是心里有个疙瘩,不舒服,各应。你知道,蛋糕被苍蝇叮了一口,你不会怨恨它,但会各应不是?”
“你呀,真是当事者迷。什么销魂蚀骨醉仙欲死,徐玲玲的话你也当回事?周密如果有同样感受,后来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如果你相信—重要的是你相信什么—如果你相信在周密心里徐玲玲不是一个让他留恋回味的人,甚至是个让他讨厌的人,如果你相信周密在努力地忘掉她和那一夜,甚至已经忘掉了,是不是会感觉好些?也就不那么在乎了?你很会用积极的心理暗示法,这件事也可以呀。”
我不觉得她讲的这些旁观者清的道理能让我感觉好多少。埃塞俄比亚饭吃了一顿后就决心不再吃了,意味着什么,我不是不明白。我心里的疙瘩是非理性的,光靠讲道理是不可能抹掉的。不过她最后提到的心理暗示法倒是提醒了我。用心理暗示来扫除心理障碍,听着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