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正在缓缓游走的云，“这是最理想的了。这样的两性关系着实让人憧憬。所谓的找对了人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是，在找时，我们看不到远方和未来，该如何判断所找之人是不是对的那个呢？也许当时觉得是好的是对的，过后却发现是坏的是错的。也有可能当时觉得不好，而过后发现其实是好的。就像以前在BJ时，周密总让我归拢收拾东西，我觉得他有毛病。我们俩为此吵过无数架。现在我承认他是对的，可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前，我一直都很厌烦他那个毛病。哦，不对，应该说，那时候我觉得是他有毛病，现在才意识到原来是我自己有毛病。”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补了一句，“近来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以前没有看到的优点。”

“发现他越来越可爱？还是越来越发现他可爱？”

我更加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头，“你说相爱的人会把利益合并计算，可是，爱的程度深浅不一样啊，有人爱得深，有人爱得浅，在计算时该如何反映这个度呢？”

“可以给配偶的利益加个权数。要是把他的利益看得跟自己的一样重，权数就是1，要是看得比自己的重，权数就大于1，要是看得比自己的轻，权数就小于1。加权总和就是夫妻共同利益。”

“你这理论还有个问题。比方说婚外情中丈夫出轨的收益是7，如果妻子受到的伤害是9，算下来的共同利益是负数，弊大于利，那么丈夫就不该出轨。可若是妻子受到的伤害不是9而是5，共同利益的净值是正数，难道丈夫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出轨了？”

“出轨逾越了婚姻的界限。越界后就没法讨论场内规则了。”

刚刚透了一点亮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雾霾，我沮丧地说：“也对，出轨的人还谈什么爱呢？没有了爱，人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还谈什么共同利益？来，喝茶。”我给沈昕加了茶，也给自己加了满满一杯，捧起杯子一口接一口地喝起来。

她温和地说：“出轨的人对配偶有没有爱，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不能一概而论。”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缺少爱的婚姻就是个卡特尔，时刻提心吊胆怕对方作弊，最后免不了不欢而散，两败俱伤。”

沈昕关切地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喝茶。杯子空了。我拿起茶壶给她加满，又给自己加了满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