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晚上，贺扬又来到了购物中心。他要给陈笛买一套正式的衣服供她下周答辩时穿。高级职称评审答辩是下个周五，12月9号。之前陈笛没有说答辩的具体日期，否则两周前给越越买生日礼物时，就可以一起买好，提前寄过去。而贺扬一直到周五晚上才知道陈笛一周后答辩，现在他只能把周六周日的事情忙完，周日晚上买好，周一一早去邮政寄EMS。

女装在三楼和四楼，贺扬先去三楼，把适合的品牌全部浏览了一遍，又去四楼转了一圈。套装买什么搭配方式，外套配裙子，还是裤子？面料是厚一些还是薄一些？颜色是黑色、蓝色、灰色、咖啡色这种偏稳重严肃的，还是乳白、米色、淡粉、淡蓝等轻松活泼的颜色？要纯色的，还是条纹、暗格？他拿不定主意，就在三楼四楼之间反复地来回翻看，比较，最后在三楼选了一套银灰色的上衣和长裤套装。黑色太沉闷，也有些不吉利，送人绝对要避免。深蓝色有点显老气，浅蓝色又偏于平庸，相形之下，还是银灰色既庄重又贵气。贺扬向售货员报上了陈笛的尺寸，找到了合适的型号，心满意足地付了款，拎着带子离开。

光有套装还不够吧？总要配上内搭。还是买衬衫吧！贺扬再度来到四楼，拿着手里的灰色套装，找合适的衬衣来搭配。有家售货员说，灰色是百搭色，配什么颜色都没有问题。另一家售货员问陈笛平时喜欢穿什么颜色。贺扬想想说，白色、浅黄、淡粉、淡紫好像穿得多一些。服务员说，那选这几个颜色就没有错。贺扬觉得很有道理。他在四楼又转了一圈，先后选了一件蛋黄色的小方领衬衣和一件浅紫色的尖领衬衫。他记得陈迪说紫色蕴含紫微星之意，为贵气之色。而黄色是帝王之色，灰色和黄色搭配在一起就是“走向辉煌”。当时贺扬还笑她的牵强之词，现在竟然潜移默化地用了陈笛本人的搭配逻辑。贺扬感觉好像陈笛就在他身边，不由得偷偷笑了。随即又是一阵酸楚，如果此刻陈笛能在他身边该有多好。在一起快一年了，他还从来没有陪着陈笛一起逛过商场，看着她试衣服，当场买给她。

唉！贺扬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他对自己挑选的两件衬衣倒也颇为满意。他分别把两件衬衣和灰色的套装摆在一起，左右端详。两种搭配都很不错，绝对是陈笛的风格，无论她答辩那天选哪一件做内搭，都很符合她雅致聪慧的气质。只是，此刻的笛子还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楼上楼下，满头大汗地替她挑选用于答辩亮相的战袍。BJ冬天的商场，暖气开得十足，贺扬脱了身上的厚外套，依然上上下下跑出了一身大汗。

外套和衬衫都有了，貌似还缺双新鞋子。贺扬又来到一楼女鞋部。是买双单鞋好呢，还是短靴好呢？他再度纠结起来。按说套装搭配还是单鞋更合适，但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单鞋今年恐怕穿不了几天，再者这个季节单鞋大多下了架，摆出来的品种不多了。想来想去，贺扬决定买短靴。他看中了一双黑色中跟的尖头短靴，就让柜姐给他拿一双35码的。柜姐说靴子最好比平时的鞋码大一码，方便加鞋垫。贺扬想想上海的冬天很冷，陈笛经常是手脚冰凉，就让拿了36码的，还问柜姐要了双鞋垫。柜姐笑着说，先生想得真周到，又说她家的鞋子买两双能打八折，要不要再看一双。贺扬一想，也对啊，陈笛冬天也喜欢穿裙子，长靴不是很需要么？正好再给她买一双长靴让她换着穿。他记得去年见陈笛穿的是黑色的长筒靴，那么这次就选一双黄棕色的吧！他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双有同色系绣花的黄棕色方头中跟长筒靴。柜姐直夸他眼光好。贺扬再度喜滋滋地离开女鞋柜台。

一只手上是西装和两件衬衣的三个大袋子，另一只手上是两只装了鞋盒的带子，沉甸甸地拎在手上，分分钟手心就勒出了红印。贺扬的心里也生出了沉甸甸的满足感。他计划着明天一早直奔单位附近的邮局，买一个大纸箱，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进去，一并快递给陈笛。他甚至开始想象两三天后陈笛收到快递的样子。她一定很吃惊很兴奋吧！她会在电话里连声称谢吧！

“哥哥，谢谢！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笛子，你答辩是大事件，应该好好装备装备。”

“扬，你真是太好了！我一点都没有想到。”

“那可不，我说了要把你武装到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