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敲到这里，唐毅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他抬起手腕，发现距离敲定撤退的时间只剩六分钟。

唐毅从口袋里拿出德产的MINOX微型相机，开始为文件逐张拍摄。

这种微型相机，里面只能容纳10张底片。

有选择的拍了10张以后，唐毅收起相机，又仔细开始复原。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成熟的指纹提取技术，他并没有戴手套，但还是按照记忆，将所有文件一一归位。

再次检查一遍，确认没有更改文件位置后，唐毅轻轻关保险柜，离开大厅。

何坚已经等得急眼了。

“怎么才出来，我还以为出事了！人怎么样？”

何坚从岗亭里出来，低声问。

“干掉了。”

唐毅冲他挥挥手，“李宁玉那边可能会有危险，赶紧走！”

唐毅、何坚急匆匆走向橘街972号，依旧是抄的近路。

刚出东福巷里钻出来，迎面看到一个戴斗笠的粪夫，推车大粪车沿街叫喊。

唐毅摘下假胡须，迎面走过去，“大哥，掏这个胡同里的大粪，一共要多少钱？”

粪夫停下步子，“那得看你胡同里多少户，大胡同有一百户的话，怎么也得六百联银券。”

“太贵了，算了，我们再找找别家的吧。”

唐毅一边摇着头，手里的假胡须随手扔进粪桶里面。

两人走远后，粪夫大笑道，“你们去找吧！告诉你们，这条粪道全都是我们九爷的，别家谁敢掏。”

来到橘街象姑馆楼下，何坚扯着嗓子喊，“我要买烟！哪儿有卖烟的啊！”

“大哥大哥，我们这里卖烟。”

李宁玉在楼把竹篮吊下来。

何坚拿走香烟后，左右看看，把唐毅交给他的钥匙、丝袜放进竹篮。

李宁玉吊竹篮，将钥匙归位，那只丝袜放进丁嘉柔外套的另外一个口袋。

“少爷，先别做你的买卖了，过来给姑奶奶捏捏肩膀。”丁嘉柔眯起眼睛，说道。

“太太，我先去一楼洗个手，我们这些下等人整天干粗活，手可脏呢。”李宁玉又露出乖巧的笑。

丁嘉柔越看越顺眼，挥手说，“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旁边的何太太笑道，“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吧，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可别把小少爷骨头给吞了。”

“去你的！”

丁嘉柔脸生气，心里却跟猫抓的一样。

李宁玉在一楼扔掉卖烟的樟木箱，急匆匆来到楼下。

此时，一身黑色风衣的高寒，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