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习惯，每天必跳进西湖，一边洗澡边洗衣服。

洗完唯一的外套后，铺在湖边大石头晾晒。

有一天，这位姓戴的年轻人，一边在西湖游泳，一边等着太阳把衣服烤干。

唐毅的爸爸是中学老师，暑假组织学生来西湖游玩。

几个学生看到石头晾晒的衣服，居然跑过去捡起来，扔着玩。

戴雨农正在水里洗澡，身一丝不挂又不好意思岸，只能在湖里跟一帮中学生对骂。

学生们找到了乐子，把他的衣服抛来抛去。

那些好玩的学生并不知道，他们抛来抛去的，并不是衣服。

而是一个年轻人最后的自尊。

姓戴的年轻人，气的眼泪打转，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唐毅的爸爸看到这一幕后勃然大怒，他立即指责学生，命令他们把衣服还回去。

为了表达歉意，唐父还给了戴雨农五十块大洋，当做赔罪。

五十块大洋，如果是现在的军统戴副局长，掉地他都不一定捡起来。

当年落魄的时候，这就是救命钱。

戴雨农底层小人物出身，最讲知恩图报。

他得势以后，多次前往历城拜会唐毅父母，每次都带大量礼品。

两家也成了通家之好。

蓝老太太每年过寿，唐家都会去江山县祝寿。

出租汽车开到罗家湾19号，唐毅也想好了应付对策。

走到门口，门卫检查了一下证件，迅速放行。

“哟，是行动一处的小唐是吧，我是情报二处的小孙。”

“你就是唐毅是吧？呵呵，我是经理处的阿豪，多多关照。”

唐毅发现，自己再回军统，很多人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唐毅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

前世在职场磨砺的经验告诉自己，只要你展现出价值，一定就会有人注意到你。

唐毅来到机要室，刚要敲门时，一个面相慈祥的人走了过来。

“你就是郑耀先手下的小唐吧？我叫毛其五。”

唐毅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说话时眉眼间带着微笑。

像一尊佛。

这个人眼神很安详，说明是个性格敦厚的人。

“毛秘书好，请问戴主任.......”

“主任在内室等你一个小时了，快进去吧。”

唐毅谢过他，穿过外间办公区，敲门进入内间。

“戴主任好！临训班学员唐毅向你报告！”

戴雨农离开座椅，走到唐毅面前，大笑着给了他一拳。

“守砚，臭小子！你终于还是来了！敢让我这个大局长等你，你谱不小嘛！”

戴雨农笑道，“杜校给我打电话，把你夸成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