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急愧道:“二哥!”
白涣顾不上手臂受伤,低呼道:“收敛心神。”
原来这玄天阵法只有四面发力均衡方可将威力发挥到极致。此刻腾白常言习阵时日尚浅,因被盖源真人出言搅扰,言崇稍一分神,随即失衡,与之守望的白涣登时被刺中左臂。
见南面失守,盖源真人大喜之下奋力猛攻。常湛回剑刺出,一面守住本位一面急攻盖源真人左路,逼的他不得不转向腾善。
见四人转守为攻,盖源真人心中大骇,忍不住破口大骂。挣扎之际,忽然声嘶力竭道:“霜儿,快杀了贱人!”
腾白言当他故技重施,是以都不理会,唯有常湛忍不住观望。这一回头,不觉惊出一身冷汗,但见万锦霜手握短剑正要砍向秦佑臻。待要抢上已是不及,忙将长剑飞出。
只听万锦霜惨叫一声,右臂齐肩而断,血涌如注。
盖源真人趁机脱身,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扑向秦佑臻。这一变故来的太快,四人再难阻挡,只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入掌门师姑心窝。
惊见人毫发未伤,盖源真人恨怒交加,咬牙道:“老匹夫竟将天地万灵八卦衣传你!?”说毕拔剑再刺。
秦佑臻大喝一声,抽出吸龙匕奋力挥出。便在同时,三把长剑齐齐砍上,盖源真人登时中剑身亡。
腾白常言默然跪倒,言崇哽咽道:“师父对徒儿的好,徒儿从未敢忘。”
腾善伸手将盖源真人大张的口目掩上,垂泪道:“望师父自此诚心悔过,求得师祖原谅。”
白涣起身替万锦霜包扎伤口,皱眉道:“毒杀二师姑的是师父,你为何要杀我掌门师姑?”
万锦霜猛的一挣,打掉药瓶,忍痛怒道:“要不是她,我怎会落得今日下场,这贱人,”
腾善喝道:“住口。”见万锦霜痛哭,想到二师姑惨死,腾善心有不忍,捡起药瓶,叹道:“治伤要紧。”
秦佑臻捡起地上吸龙匕,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走出不远,见小白奔来,拉缰跃上马背,催喝一声去了。
过了两日,因见掌门师姑忽然高烧不退,山中上下登时慌了神。腾善几个抓药熬药,守在揽月阁外日夜照料。
过了三天,见烧热减退,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晚间,腾益之妻麦留秧捧了饭菜来见,笑叹道:“掌门师姑祖可算醒了,慌得爹爹和师叔几天没合眼。”
秦佑臻靠在床头,笑道:“不过发烧感冒,就折腾的人仰马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死了呢。”
麦留秧急的跺脚道:“掌门师姑祖快别胡说。”
秦佑臻笑道:“你嫁给腾益算是对了。与其学什么剑法武功的,不如去表演夫妻相声。瞧这口齿,一口一个掌门师姑祖,掌门师姑祖的,真是夫唱妇随。”
麦留秧红脸道:“掌门师姑祖只会拿人家取笑。”
秦佑臻咳嗽两声,摆手笑道:“你们不累,我听着都累。将来孩子出生,是不是又要称呼掌门师姑太祖?”
麦留秧粉脸越发涨红,见小童儿抿嘴偷笑,羞的转身便跑。
秦佑臻笑道:“秧儿回来,不陪我吃饭啦?”见人跑远,又笑向小童儿道:“都去歇着吧,这几天辛苦了。”
正欲端碗,忽听常湛轻声叩门道:“掌门师姑?”
秦佑臻不悦道:“请问是哪位?”
常湛忙道:“是我。”
秦佑臻道:“我?不认识,不许进来。”
常湛提着食盒推门而入,一见桌上的饭菜,笑道:“才见秧儿跑的飞快,想来又被掌门师姑欺负。”
秦佑臻咳了几声,翻身向里,闭眼不答。
常湛一笑,打开食盒道:“你若不爱吃粥,就尝尝汤粉,是我亲手做的。”
一阵香气飘散开来,秦佑臻闻着直流口水,却依旧不做声。
常湛绕到里面,她便翻身向外。如此反复几回,常湛叹道:“既然掌门师姑想休息了,那,弟子先行退下。”说完径直出去。
秦佑臻翻身坐起,抓起枕头用力抛出,气道:“有本事永远别来见我。”
话音未落,见常湛闪身出来接住枕头,笑嘻嘻道:“那可不行,别说弟子没有这个本事,便是有,也不敢在掌门师姑面前炫耀。”说着放下枕头摆好,上前柔声道:“臻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秦佑臻听了不觉眼圈一红,哭道:“这些日子,你为着宁泊远之事气我恼我,当我不知道么?”
常湛被猜透心思,红脸道:“宁公子救你性命,于弥蓝山有恩,本该感激图报。只是,想到他有意提亲,心中实在烦闷难消,”
秦佑臻瞪眼道:“你还烦闷难消?我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去当驸马,妻妾成群美色环绕,信不信我立刻逐你下山,”
不等说完,吓得常湛慌忙跪倒,磕头道:“掌门师姑息怒,其间种种,容弟子禀明。”
秦佑臻心中一笑,佯装气道:“哼,若有隐瞒,后果自负。”
常湛忙将这些日子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叩头道:“至于弟子婚事,理应掌门师姑做主。”
秦佑臻半晌无语,点头道:“官家既准你辞官,定不会再逼娶定安公主,只是邹允三个实在可惜。”
常湛道:“掌门师姑所言极是。不过,邹允关寻都花郎年纪虽轻,却久在官场,早已心生厌恶。有道是人各有志,是以,弟子并未多言阻止。”
秦佑臻啧啧道:“你对他们倒是开明的很。那我说不做掌门,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常湛摆手摇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天下唯有掌门师姑方能当此重任,引导弥蓝山回归正途。甚至,将来中原武林的命运,都在掌门师姑身上了。”
秦佑臻扁嘴道:“这不过是师父哄人的话,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常湛正色道:“弟子亲见掌门师姑将吸龙匕合二为一,可见所言非虚。”
秦佑臻取出吸龙匕端详半天,抬手叹道:“好啦,这里又没人,你别总跪着,以后,若咱们,”说到这里忽然脸红,低头不语。
常湛心中大喜,才要说话,忽听白涣在门外道:“门怎么开着?这人都去哪里了?”一面说一面同言崇提着食盒走进来。乍见常湛跪在那里,秦佑臻手握匕首,不觉愣住。
言崇放下食盒,躬身急道:“掌门师姑息怒。”又推常湛道:“三哥,你又冲撞掌门师姑?快点认错啊。”
常湛脸红过耳,站起身来,讪讪道:“不敢搅扰掌门师姑休息,弟子先行告退。”
言崇阻住道:“三哥,你脸怎么了?便是掌门师姑骂两句,打两下,也不该赌气啊。”
秦佑臻收了匕首,瞪眼道:“你们来做什么?表演相声啊?我可没钱打赏。放下东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说完一指常湛道:“你留下,陪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