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双方意已决,谭立元马上开始书写过继契书。
他是公正的,但是面对某些情况下,也会有些不着痕迹的偏袒。
自从大勇死后,他的妻儿是一日安生的日子都没过过,若非白氏倒霉,在山上遇到大蛇,又幸运地打死,这会怕是又断粮了。
他和村里人偶尔能接济一下,却不可能常年累月的接济。
老宅那边还要动不动的想来打主意卖人家的儿女,这种婆家确实摆脱了更好。
很快他就写好了,谭长水,也就是谭大勇的爹也在谭大忠的陪同下来到。
尽管觉得断了也好,谭立元还是得按规矩,问一下谭父,“三叔,您也同意把大勇一房过继给八叔吗?”
“来时我已经听说了,我们家要不起白氏这种不敬公婆的儿媳,既然她想过继那就过继吧。
本来当年八叔去的时候,族里也提过这事,当时大勇不愿意离家,所以我跟他娘也就没同意。”
面对这种说法,谭立元是很想笑的,但是场合不对,还得忍着。
当年八叔服兵役,瘸了一条腿回到村里。
那一年的蝗虫把庄稼都吃了,镇上的粮食翻了十倍。
是谭八叔靠着他对上峰的恩情,换来了一大批的粮食,缓解了村里的饥荒。
而且族中的祠堂,也是他出银钱重建的。
更别提大勇的打猎手艺,还是跟八叔学的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这辈子没有娶妻,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族里念着他的付出,提出过过继一个族里的孩子给他。
当时大勇在八叔跟前学打猎,谭三叔家又有三个儿子,自然提出的是谭大勇过继。
但是当时眼看大勇能打猎挣银子了,而且家里的活还需要他干,谭三叔和三婶哪里能同意。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谭大勇身死,只留下两个幼儿,一个寡妻,不过五两银子,他们却都同意了。
而且听听这话,哪怕是拿了好处同意的,他们还要给白氏泼脏水。
别人不清楚,他这个村长还能不清楚嘛。
白氏在谭家过的日子有多难,他早已从喝醉的谭大勇口中得知。
那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因为妻子受罪,喝醉后心疼到哭的满脸泪水。
他想本家,但是父母在不分家,爹娘也不可能会放人。
侄儿在镇上念书,还要靠他供,又怎么可能答应分家。
在那个家里,他想护住妻儿都不行,不去打猎,老胡氏就不会给他们一家分口粮。
去了打猎,他就无法看顾妻儿,只能任由老娘磋磨他们。
就连藏私房钱,都是他教那个傻大个的。
...……
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很快他们就在契书上分别按了手印。
白紫苏把五两银子交给了老胡氏,然后把她的那份契书放好在怀里。
“娇娇,冬冬,给爷爷奶奶磕个头,下次再见,就要改口三爷爷,三奶奶了。”
两个孩子麻溜地跪下磕了个头。
谭父脸色都黑了,“既然没事了,家中还有活,我就先回去了。”
“三叔慢走。”
白紫苏也跟着说了一句,“三伯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