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静静的躺在老屋的堂屋里，穿的是她最喜欢的工作装，白衬衣，黑裤子，脚上穿的是她妈妈给她做的千层底老布鞋。她没有兄弟姐妹，老父亲前几年也走了，只剩下一个眼瞎的老妈妈守着一排三间老房子。她的母亲比大家想象的都要坚强，祥林嫂沿着山路把燕云歌背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杵着拐杖站在了家门口的小路边上，她说她知道自家的小歌出了事儿，母女连着心呢。

老妈妈默默的烧了水，把燕云歌的脚洗了洗，默默的拿出了自己给她缝制的布鞋，穿上。“她打小脚冷，穿皮鞋冻得慌，这双鞋呀，是我这两天赶着缝的。”

她没哭，摸了摸燕云歌的脸，又摸了摸燕云歌胳膊、头发。“闺女呀，你瘦了。”

追悼会一早在市里面的殡仪馆就由李大龙主持开过了的，祥林嫂坚持要把她送回来，说那是她的愿望，她喜欢老家山坡上的那一片野菊花。燕云歌埋在了他父亲的旁边，也一样没有立碑，没有打墓，用了她母亲的寿材，就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土堆。

李大龙带着秘书姜伟还是在下葬那天赶来了，那天下着雨，人不多，十几个老人，都是本家的亲戚们，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燕云歌的棺木是老人们一步一步抬到墓地的，中间累了就换一拨，没有让燕云歌落在泥地里。冷未、老羊陪着祥林嫂端着牌位，没有鞭炮，没有唢呐吹打，安安静静。李大龙在棺木开启时看了燕云歌最后一眼，对着她也是对着众人说“只要我李大龙在酒都一天，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燕云歌下葬的那一天晚上，天酿集团新晋董事长陈国明在星龙山的小别墅里，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对着太师椅上提笔写字的中年男子质问道“我弟弟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了，我就他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中年男子泼墨挥毫一气呵成，丝毫没有被女子的话语所影响，提了笔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宣纸上大大的写了一个静字。他点了点头，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毛毛汗，可能觉得这个字还是不太满意，用手团了扔到了一边，把毛笔用墨喂饱了，提笔又写了一个字，是忍。

“我和你说话，你到底听没听见，刚当董事长没两天你还真以为你是天大的官了，我弟弟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我看你的脸往哪里搁。”女子又朝他走进了一些。

他把笔放下端端正正的把字举到面前仔细端详，算是觉得满意了，放下字端起了紫砂小茶壶走到了客厅坐在了进口小牛皮的沙发上。

“罗洪把燕云歌从九楼丢下来，那是很多人都亲眼看见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燕云歌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这些年和电视台那个小白脸胡搞乱搞，我弟弟哪一点对不起他，她该死。”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是人不是神，他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陈国明，今天我给你明说了，我弟弟这件事儿如果你不想管，我给你讲，老娘也让你不得安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把老娘逼急了，全部给你抖搂出来。”

“我陈国明行的端做得正，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你尽管闹去，你要去省里闹我给你配车，你要去北京闹我给你订机票。”陈国明还是不紧不慢，不为所动。

“好好好，好一个正人君子，我问你云阳十里河别墅的那个小**和野种是不是你的，严老被迫辞职的那些告状材料是不是你写的，这两件事儿都有证据在老娘手里攥着，随便一件，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给你一天时间，你自己想想吧”。女人说完摔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