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此时上面的血迹已然发黑,但众人久经沙场,看一眼便知那是被鲜血浸染的痕迹。白暄起身刚想将信笺直接给李世民送过去,边上的长孙无忌一把拉住他,扭头冲他使了个眼色,接过信笺起身将信笺呈到李世民面前的案几上,其它几人均不以为意。
白暄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想简单了,图穷匕现可不仅仅是个历史故事。
李世民打开信笺缓缓看了起来,可越看越是心惊,看到最后勃然大怒,将信笺“啪”的一声拍在几案上,气息粗重,大喝一声:“欺人太甚!”
众人不知心中内容,皆是茫然,不知殿下为何这般愤怒。
“敬德,拿去传阅之后再议!”说完,将案几上的信笺抛向坐在西侧上首的黑脸络腮胡大汉。昨晚,白暄远远的望过他一眼,不过夜色中看不清楚,只感觉身形相似如同铁塔一般,膀大腰圆,身高足有一米九多。
尉迟恭双手接住信笺,展开观看,不一会儿也气的七窍生烟,扬声道:“殿下,我早知此二人心思歹毒,不曾想在突厥来犯之际依然不顾大局,只为一己之私行此倒行逆施之举!”说完将信笺递给下手的段志玄,如是这般,殿中秦叔宝、程知节、侯君集、高士廉、长孙无忌等皆传阅一遍,就连白暄都装模做样的又看了一遍。
“诸公有何言语不妨道来!”李世民已经压抑住了情绪,缓声道。
长孙无忌按耐不住先开口道:“殿下,依信笺中所言,太子已然和齐王商定,待齐王携敬德、知节、叔宝、志玄等带数万精兵誓师发兵之日,太子会邀殿下与之一同去昆明池给齐王践行,那时太子与齐王二人设伏兵斩杀殿下,并坑杀敬德几人,再以谎言欺瞒圣上说殿下暴病身亡!突厥入塞虎视眈眈,此二人还设下如此狠毒的计策,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殿下再不率先出手诛杀二人,不但殿下及诸公性命不保,江山亦将危矣!殿下要狠下心来早做打算啊!”长孙无忌说到动情处,双手上举,潸然泪下,众人观之无不动容。
李世民闻言,眉头紧锁,缓缓道:“自古以来,兄弟骨肉相残都是人间惨剧,更何况父皇尚在,若看到我们兄弟几人为了那个位置罔顾血脉亲情,手足相残,该会如何的痛心啊,我们兄弟三人还有故去的三弟玄霸、平阳,一母同胞,若行此惨事,死后该如何面对我们的母亲啊!”李世民想起自己的母亲,又看到信笺中兄弟的图谋,不觉心如刀绞,难以自抑,叹息道:“大哥建成与四弟元吉毕竟还没有做出实际举动,一切均尚未可知,虽说现在我等随时有覆灭之患,我们难道就不能等他们动手后再反击吗?这样至少还能有大义的名分!”
“幼稚!”只听一声断喝,尉迟恭霍然站起,厉声道:“殿下,这世间之人谁会无端无辜刻意求死?殿下多年来东征西逃,南征北战,率领我等才打下了大唐的江山,每一寸山河都有殿下的心血,我们聚拢在殿下身边,情愿为殿下效死命,这难道不是让殿下未来成为帝王的天意吗?太子和齐王又如何能与你的声望相提并论呢?现在太子和齐王已经定下计谋杀害我等,难道我们就这样违背天意坐等死至吗?殿下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唐的江山考虑吧?一旦齐王坑杀殿下与我等,诸郡及军心必定大乱,那时突厥趁乱入侵中原,我们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敬德言尽于此,殿下若是不听,敬德不如趁早离开长安,归隐山林,以免遭到太子与齐王的谋害,遗罪天下!”尉迟恭说完,气呼呼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