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么辣吗?”盛夏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辣味充实着口腔,很美味,很享受。
“嫂子,我严重怀疑你有没有胃觉。”颜梵看着都觉得辣,暗暗下决定,以后娶老婆,一定要娶一个吃不了辣的女人。
叶家人能吃辣,却是正常的辣,春婶这道麻辣鱼显然是变态辣,太恐怖,太恐怖。
盛夏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吃。
“哥,我们出去吃,我请客。”颜梵对颜楚说道。
“滚。”颜楚沉声,音色极为冷厉。
颜梵有一种自讨没趣的觉悟,摸了摸鼻子,嫌弃的看了餐桌上的菜一眼,起身离开。
A市,医院。
啪!叶博宇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叶夜脸上。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文以彤斥喝一声,见叶博宇又扬起手,赶忙阻止。“别打了,叶夜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动什么手?”
“老婆,别阻止我,臭小子,气死我。”叶博宇从未打过叶夜,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叶夜。
“这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文以彤劝说,她心里清楚,乔柯是她的侄女,叶博宇是想给她一个交待。
“这是意外吗?老婆,你就别维护他,是不是意外,他心里清楚,乔柯是孕妇,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无论乔柯说了什么,他怎么能推她。”叶博宇气愤不已,别说乔柯肚子里怀着叶夜的孩子,即便是个陌生的孕妇,也不能推孕妇,一失两命的危险。
他们只知道叶夜与乔柯发生争执,乔柯从楼梯滚落,叶冰说,听到他们起争执,她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叶夜伸出去的手没收回来,又见乔柯从楼梯滚落,理所当然以为是叶夜推了乔柯。
如果不是叶夜推乔柯,他的手为什么伸出去?何况,叶夜也没有否认。
叶夜低着头,面对指控,他不有解释。
“好在没铸成大错,这事就算了。”文以彤说道,孩子在保温箱里,儿科的医生说,送医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孩子太小,在保温箱里多待几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乔柯也没生命危险,只是冷静得让人担忧,无论她说什么,乔柯都没反应,她给盛夏打电话,想让盛夏回来开导乔柯,盛夏怀孕了,妊娠反应又严重,别说颜楚不放心让盛夏回来,她也不放心。
盛夏这暴脾气,万一为了乔柯跟叶夜起了冲突,发生什么意外,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叶博宇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滔天的怒火,以命令的口吻对叶夜说道:“给盛夏打电话,让盛夏回A市,现在只有盛夏的话,乔柯才听得进去。”
“不用了。”文以彤急切的开口,在叶博宇不解的目光下,文以彤又开口:“我打过了。”
叶博宇一愣,看着文以彤,小心翼翼问道:“盛夏不回来吗?唉!看来盛夏对你还没真正释怀,老婆,你打,盛夏不一定会回来,叶夜打,她一定会回来。”
想到盛夏以前总是跟文以彤唱反调,叶夜拿出手机,还没拨打,被文以彤阻止。
“叶夜,别打。”文以彤说道,随即又说道:“盛夏怀孕了。”
叶夜拿手机的手一抖,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薄唇紧抿。
“老婆,你说什么?盛夏怀孕了,真的假的?”叶博宇有些激动,女儿流过一次产,差点儿要了她的命,这事他是知道的,他们想去C市看女儿,可又不敢去,只能让叶夜去C市。
那次流产后,盛夏就没再怀孕,他们着急啊!却又不敢过多参与。
“颜楚亲口说的,怀孕一个月,妊娠反应比我还严重,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营养液。”文以彤说道。
叶博宇眉宇间染上浓郁的担忧,文以彤怀盛夏时,他没在她身边,文以彤怀叶冰时,妊娠反应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几次劝她放弃孩子,她都冷着脸拒绝,盛夏比她还严重,叶博宇都不敢想象,盛夏有多遭罪。
“不行,快,给颜楚打电话,别让盛夏来A市。”叶博宇急切的说道,人都是自私的,侄女与女儿相比,女儿更为重要。
“不用,乔柯早产的事,我让颜楚暂时别告诉盛夏。”文以彤说道,她也自私,在颜楚告诉她,盛夏怀孕了,妊娠反应严重,她就放弃让盛夏回A市开导乔柯。
侄女固然重要,女儿更重要,尤其是,女儿怀孕了。
“对对对,暂时别让盛夏知道,那丫头脾气火暴,才一个月,胎儿不稳定,万一情绪激动出了什么意外……呸呸呸!我在胡说什么,我的外孙,怎么会……不可能,不会的。”叶博宇有些语无伦次。
看着曾经叱咤商界的叶博宇,在商场上的手腕,铁血果断,精明稳重,此刻因自己的女儿怀孕而语无伦次,若是被商界的对手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VIP病房,乔柯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却没有睡意。
叶夜走进病房,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狭长的凤眸郁结着阴鸷,神色复杂难辨,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乔柯。
乔柯没睁眼,深知进来的是叶夜。
“别再装,我知道你没睡。”叶夜冷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气。
乔柯依旧没睁眼,对叶夜的话,听而不闻,她不想见他。
“乔柯,我们谈谈。”叶夜挑起一侧唇角,噙着半嘲的冷笑。
这次乔柯睁开眼睛,密睫微抬,望着叶夜,脸色苍白,看似虚弱,语气却十足,无血色的唇瓣开启:“叶夜,孩子已经生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
“我说过,等孩子出生,我们就领证结婚。”叶夜提醒。
“结婚?”乔柯冷笑一声,两眼怨毒的盯着叶夜,说道:“叶夜,我也说过,我不会跟你领证结婚。”
“你、会。”叶夜一字一顿,字字犀利,浑身充满摄人之气。
“我、不、会。”乔柯一字一顿,从牙缝迸出,苍白的脸没了往日的妩媚,却平添一份傲然。
他们纠缠了近十年,她累了,真的很累。
她后悔了,当年,为什么会为了贺氏找上他?又为什么会被贺杰洋说服同意叶夜的要求?贺氏跟她何干?那时候她是深爱着贺杰洋,为什么会为了爱情而妥协?
她错了,错得离谱。
假如,当初她冷眼旁观,贺氏破产,贺夫人还会觉得她配不上贺杰洋吗?若是她没招惹叶夜,跟贺杰洋是一对平凡夫妻,他们会不会幸福?
可惜,没有假如,她招惹了叶夜,跟叶夜纠缠不休。
命运就是这么难捉摸,她爱上了叶夜,因为爱他,所以想给他生孩子,可是,叶夜不爱她。
叶夜想跟她结婚,不是因为他们有孩子,不是因为责任,而是爱而不得。
她只是叶夜退而求次的选择罢了,她也有她的高傲,这样的婚姻,她稀罕。
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她,不仅动心动情,她还无法自拔的爱上他,输得彻底。
“乔柯,你现在很虚弱,我不想跟你争吵,等你出院,我们就去民政局。”叶夜目光阴鸷,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告知她,他的决定。
乔柯也不想争吵,为了领证结婚的事,他们分歧太大,谁也倔强不妥协,她说服不了叶夜放弃,叶夜也说服不了她同意。
她的心已经沉沦了,靠着傲骨支撑着她最后的自尊,自尊若是崩塌了,她在叶夜面前就一败涂地。
乔柯闭上双眸,在内心里挣扎一番,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叶夜的眸中一片清明,极其冷静的问道:“叶夜,你爱我吗?”
乔柯看似冷静,实则内心慌乱。
他们纠缠近十年,尤其是她离婚后,表面她是叶夜的特助,能力卓然,暗中她是叶夜的地下情人,不对,地下情人都说好听了,说白了,她就是叶夜的床伴。
守着内心,不谈情,不说爱,久而久之,她的心被叶夜攻陷了,尤其是,叶夜还茫然不知。
叶夜被乔柯问得猝不及防,身子趔趄了下,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错愕,第一次,乔柯问他,爱不爱她。
“不……”“不爱”两个字,欲脱口而出,只吐出一个“不”字,叶夜犹豫了,将“爱”字咽回去,嘴角微微上扬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不疾不徐的反道:“你呢?爱我吗?”
“爱。”乔柯声音坚定,没有一丝迟疑,“爱”字就脱口而出。
叶夜一愣,深睨着乔柯,她目光虽然清冷,却毫不掩饰对他的情愫,没有一丁点遮掩,坦坦荡荡。
乔柯嘴角始终都是翘着的,情绪也没显得高涨,不依不饶,咄咄逼人道:“我爱你,你呢?爱我吗?”
叶夜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凤眸里噙着戏谑的冷笑,缓缓反道:“乔柯,扪心自问,你真正爱的人,真是我吗?”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要么不爱,要么深爱,乔柯对贺杰洋,便是深爱。
即便现在不爱了,曾经也深爱过。
他不信她?乔柯放弃了,无论她如何表明爱意,他不信她,说再多也徒劳,眯起眼眸,苍白的脸颊渐渐冰冷。
“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没有爱情的婚姻,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叶夜,这样的婚姻,我不要。”更不稀罕。
你不爱我,我不爱你,刚刚还斩钉截铁说爱他,现在又不爱了,还真是善变。
叶夜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下,嘴角的笑越发的邪魅,说道:“婚姻除了爱情加固,相敬如宾也能经营……”
“叶夜,我不想重蹈你母亲的覆辙。”乔柯打断叶夜的话,被子下的手因激动握起拳头。
叶夜哑然,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没有爱情,父亲另有所爱,母亲也另有所爱,他们却生下了他,婚姻也没维护几年,他们是和平离婚,母亲追寻真爱,父亲娶到真爱。
“叶夜,孩子已经出生,放我离开,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离开的想法,愈加浓烈,乔柯早就在计划离开,因早产,计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