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叔把自己说抑郁了,宁夏赶紧转移话题,“那之前林大哥说的女儿...”
大叔倒是不避讳,直接就说了,“嫂子去世得早,生完小女儿没多久就去世了,就剩老大一个人拉扯一双儿女。”
还有个儿子?宁夏讶异。
“咱们在来这边的路上,遇到好多灾民,那会儿也不懂啊,老大又是当过兵的人,就接济他们,还杀猪宰羊的给他们吃,咱们越走人越多,牲畜也死得多,不过都被吃了。”
大叔抽烟的间隙,宁夏已经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了,农夫与蛇。
“后来,队伍里来了一伙人,全是男人,个个都勤快得很,处处帮衬着咱们。时间久了,咱们大家也都放心他们,教他们骑马,打猎。一天夜里,他们趁着我们熟睡,拐了十多个孩子悄悄牵了一些马就跑了。他们天天和那些畜生打交道,所以马也听他们的话,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走了。”
宁夏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这个眉眼沧桑的男人。
“老大的一双儿女全被拐跑了,还有我弟弟家的大女儿...”大叔深吸一口气,似是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等我们找到的时候...老大的女儿已经...下半身全是血...额头上还有碗那么大个疤,那群畜生!十多个孩子只救回来两个。老大的儿子连尸体都没找到,那群畜生说是跑了,可谁知道呢。老大这么些年都在找他儿子,组建车队也是,想着走南闯北的能多见些人,没准就能找到呢,唉!”大叔深深的叹了口气。
宁夏只是抱紧桑桑,再次庆幸自己当初救了下兄妹俩,不然......
“你们在老大面前可别提啊!提不得,你见着老大两鬓的白发没?就是两崽出事后的一个月长出来的,因为这事,村里一起来的好多人家都怪老大,怪他信任外人才遭这种祸。当初可是他们说看着可怜要收留的,事儿一出就把火发在了老大身上,因此也走了不少人家,兜兜转转,咱们从漠南来的这帮人,拖家带口的也只剩了六十来个了。”
宁夏想到了林军那双不带一丝生气的眼睛,像是个不畏生死的恶徒,又像是灵魂早已被超度的傀儡,“叔,军哥的儿子身上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吗?没准儿我碰到了呢?”
大叔笑着看了眼宁夏,“女娃子心眼儿还挺好,这事儿我不知道跟多少人说了,就你惦记着帮老大找儿子,要是当初我们救的是你这样的人...”说到这里,大叔住了话头,收起烟斗,
“那孩子机灵得很,胖胖的,后颈有块红色的星星胎记,是降生时腾格里赐予他的,丢的时候十三岁,要是还活着,这会儿都十六岁了。”
“我记住了叔,要是找到,我怎么联系林大哥啊。”宁夏问的认真,男人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你真的信那孩子还活着?”
宁夏疑惑,“为什么不信?你也说了,他出生时受过你们的神的祝福,他的父亲还在等他。”
大叔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如果腾格里真的保佑他遇到了你,你就找青鸟洲莫宁市的陆行鸟贸易点的负责人,他会带你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