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巴州衙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来去匆匆,喜动颜色。
老巴登倡了首义,不但攻占奢巴州,更策动邻近数州响应,并顺利杀官夺州,更多州的逆民蠢蠢欲动,顿令候赛因家族进退失据。
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严令各州防范,候赛因家族调集力量,严防死守巴比伦城。
三支军团守一城,肯定绰绰有余。
老巴登容光焕发,仿佛重新活一回,哪有一丝老态?
巴费意气风发,十余州的义民,正清剿境内残敌,并积极求战。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老巴登、巴费领导的义民夺下一半江山!
十三州的义民首领齐聚奢巴城,共商国是。
不敢不抱团!
候赛因家的三支军团是铁血之师,没有谁没被收拾过。
都是曾经的大神棍,都是某州的望族,谁的手下不会缺了幕僚,具体的事,由幕僚们讨价还价,军政首脑则一团和气闲坐聊天。
与风头正劲的老巴登、巴费相比,真正的始作俑者,正度日如年!
匠王飞针走线,为一幅幅驼羊绒绣制神像,弟子们加班加点地赶制骆羊绒,义民的人数分散、且又太多,需要太多的神像布置神坛。
哈里还是大师兄,不过,谁都忘了大师兄,同样是纺绒的苦力。
“师父,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小小裁缝擂着腰,苦脸抱怨。
匠王的眼神茫然,天天赶工,每日才睡两个时辰,谁受得了啊?
不是不想偷懒,而是不敢,想一想凶神恶煞的眼神,谁都害怕。
“活下来,才有机会!”哈里成熟许多,毕竟,当过一段时间的首领,眼界、心性得到极大限度地锤炼,心智也成熟许多,懂得权变。
小小裁缝叹气,又忙事了,匠王不顶用,全靠大师兄了。
“吉辰到,请巴登王登基!”抑扬顿挫的唱喝声传来,哈里沮丧。
大师兄的“小弟”不简单,凭着柔软的身段,“骗”走了哈里的底牌,包括人皇信仰的诀窍、人皇的过往,然后,大师兄靠边站了。
老巴登连神都不信了,还会相信因果报应?
时势造英雄,老巴登恰逢其会,趁势登阶而上成为沃土枭雄。
头戴前翘后抑的平天冕,是王冕,有罗马皇帝摆那里,老巴登不敢僭越,其实,平天冕、衮龙袍是外域泊来服饰,为世俗借鉴。
祭台供的?不是祖先牌位,不是罗马皇帝,而是,人皇!
点燃一枝信香,老巴登心诚拜祭,忽觉背脊发凉,有人盯着我?
不动声色,眼角不停乱扫,愣是找不到源头。
牧羊,端坐仙池凉亭的牧羊心神不定,疑惑内观,一念若隐若现。
天道醒了?
又抬头望天,烈阳静静悬挂,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明月相伴。
收敛收思,牧羊没有能力驱逐天道,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条件谈好了,照戏本演下去,奢巴王国成立,巴登一世登基。
巴费荣任王国大将军,统领十三州兵马。
各州的大神棍任州牧,余孽头目任将军,相辅相成。
“报!奢罗、奢夏两州请降,请我王示下!”探子面带喜色。
巴登王沉吟,巴费大将军不语,诸州牧、将军七嘴八舌。
都望过来,巴登王与巴费迅速交换眼神,才道:
“有讨逆将军阵前指挥,何用请示我们?请他们酌情处理!”
巴登王老奸巨猾,拜人皇的时候心升不妙?不会自揽麻烦事。
巴费跟随老巴登的时间够长,自然窥见一丝不妥,也避了。
十三州各调悍兵、勇将增援奢罗州、奢夏州叛军,兵力对比7:1,不论兵力、士气,均形成碾压之势,两州牧、将军盼不来援军?
自然而然,是竖起白旗求降!
巴布,奢罗州绛衣神殿绛衣祭酒,神祸来临时,因居家免祸,是绛衣神殿唯一幸存的高级神棍,老巴登成了气候,巴布立即响应。
巴科,是奢罗州的望族余孽,兼并之战遭遇亡族之祸。
一直东躲西藏,巴科忍辱负重积蓄力量,终于等来复仇的日子。
巴布是奢罗州的义民首领,当然的候补州牧;
巴科心狠手辣,手下大票亡巴命之徒,肯定是候补将军,眼下,是老巴登“钦命”的讨逆将军,各路增援的人马,齐受巴科将军节制。
随着信众增加,人皇信仰越发兴盛,一干老神棍如虎添翼。
黑压压的雷云罩住奢罗城,闪电、雷鸣一直不歇,慑人心魄。
兴不起抗衡的念头,州牧、将军只求准降免祸。
“报!将军阁下,巴登王授您实权,自行处置!”传令兵兴奋。
眼中的红芒更甚,狞笑浮上黑脸,巴科望向巴布。
捻须而笑,巴布跟巴科不同,绛衣神殿的神棍都死绝了?
跟赋闲在家的巴布,有毛的关系!
但是,作为见证人,巴布理解巴科的“恨”!
见巴布不置可否,巴科心里有数,朗声道:
“奉巴登王令谕:准降,请列队、分批出降,不要自寻烦恼!”
州牧、将军微怔,又同时苦笑不已,看样子,真难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