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自己被分到了一个四人寝室。名为寝室,自己倒是觉得这儿叫“生物多样性实验室”更不错。“瞧瞧,是新面孔呦!”一阵声音从空中悠悠飘来....那家伙....那家伙长着一顶朱批特似的额头,浑身布满着一串串火吻似的红色花纹,远远看去,总是叫自己想到儿时吃的哈尔贝斯棒棒糖。它的身高和体格虽然不如自己,但那顶脑袋却大的吓人,以至于更像一颗棒棒糖了。
“大家伙都叫我四指杰克,因为你瞧,我这家伙的确只有四根指头咯!不过我还是你能管我叫“火纹”又或者“忧郁的遗忘者”或者“火之吻”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血管似乎正在它的头皮下缓缓脉动“因为这种称号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个搞艺术的艺术家,而不是个小跟班咯”
“这家伙的话太多了,赫克利特人都这副德行。”又一阵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一个长着尖耳朵,外貌和自己极其相仿的人正跪在地上,仿佛祈祷着什么。
“我是摩尔人,你叫我.....什么都行,不过抱歉我不能站起来迎接你,这一段仪式相当重要。”
“仪式?”
赫克利特人碰了碰他的肩膀“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摩尔人上辈子肯定都是抱着经书出来的。“时之女神在上!引导我的视野!”“时之女神在上!引导我的光明!””他嘴里发出一阵类似打喷嚏的怪声。
“时之女神在上。”摩尔人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你说够了吗?我讲了几次,别拿我的信仰开玩笑,你愿意叫别人总拿你的自然之神开玩笑吗?!”
“我毫不介意,反正“凡人皆有一死,凡物终将消失”。要是有机会,我还想多了解一下其他教咧!”摩尔人听罢摇了摇头,转身又跪在地上。赫克利特人则抓住自己的手,在两手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灼热感叫他下意识地猛地缩了回去“卧槽!你血里面流的难道是岩浆不成?!”
他看了看自己红扑扑的手,不禁又挠了挠脑袋“瞧我这坏记性,老是忘了这一茬!真是对不住啦!我来给你简单一下咱的豪华房间:这个是咱们的共享厕所,每天咱们轮流清扫,哈!味可够冲的?对吧?都是这样!这个是洗手池,一般情况下只在——水呢?!”
“我记得这里好像是四人间来着?”他转头扫向整个房间“另一个人他在哪?我怎么没见到他?”
“角落里。“赫克利特人指向房间的尽头,他依旧还在捣鼓坏掉的水龙头“不过一般情况下别指望他能和你说话啦!”
“什么意思?”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去了。角落里蹲着的是一个满脸沧桑,下巴蓄着一大把胡子的男人,皱纹占据着他几乎整个面孔,看上去就个步入中年的男人。但和摩尔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尖耳朵,体格也并不算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与自己相仿。可他却有一头红色的头发,火焰构成的头发,他心里不由地想着“你叫什么名字?”他在男人面前挥了又挥“干嘛总坐在这儿呢?”
男人的身体颤了颤,朝自己歪起脑袋,用那两双灰色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水.....海浪...浪潮....我看见浪潮淹没了你!淹没了整个洛里斯....整个宇宙!”他忽然抓住自己,嘴里爆发出一阵接近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就要来了!马上就要来了!它会淹死你!淹死我!淹死我们所有人!哈哈哈哈哈!”
“水要是真来就好了。”赫克利特人嘴里嘟囔着“别理他了,他一向都这么颠。摩尔人,你去帮我把狱警喊过来!”
“我?”尖耳朵的矮胖子眯起了眼睛“你疯了吗?这会是——”
“——休息时间,我没疯,我脑子清醒的很咧!不过再没水的话就不好说了。”他继续在水龙头前捣鼓“快点!别墨迹好吧?”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他把脑袋缩在自己的脖子下“干嘛非得这会当出墙草?你不用管它,水一会自己就来啦!”
“可万一没来呢?”
“那......那就等狱警巡逻时再告诉他呗?”他朝后继续缩了又缩“反正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找多余的麻烦。”
他去了,他先是在门前一顿乱敲,引得整个楼层的侧目观察,紧接着又大吼大叫,把狱警从床上彻底赶了下来“妈的!究竟是谁中午也不老实?!”咚咚脚步声快速靠近。摩尔人拉住自己的胳膊,那赫克利特人反而直挺挺的站在门前“就是我敲的!”
“真操蛋!你们这儿又有什么事儿吗?”
他用三分钟的时间,把狱警脸上的愤怒彻底擦掉。又用了三分钟的时间,给狱警的脸上添上了一抹红扑扑的笑容。“哎呀,不就是水管坏了嘛!这好说,好说!”他拍了拍赫克利特人肩膀,留给他一瓶酒后,便起身朝外面走去,临走之时,他甚至都没有把房间的大门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