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小姐。

现在的小姐多了道“隔阂”，那是对人的不信任。

她能看出小姐现在对人的戒备和厌恶。

比如黎娴、池砚和碧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那时小姐一定很难过、很绝望。

不然怎么会连出阁前最好的密友翻脸呢？

她有想过小姐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但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小姐除了对某些人的态度有所变化外并未有其他异常；其二是，她并不相信妖力怪谈之类的话。

“小姐，您是有心事吧？您别担心，无论怎样属下都会陪在您的身边，直到永远。还请您不要忧心。”江悦的眸子透彻干净，认真之色写满了双眼。

沈瑛看得出，江悦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份关心是真的。

“呵，”沈瑛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沧桑与萧索的味道，她的声音也是那么凄凉，“可是……我经历过了，忘不掉了……永远也忘不掉了。”

‘连一个侍卫都能这么由衷地表示对我的爱，怎么他们就不行么？’

‘难道他们就一定要装出那副……爱我的样子么？一定要不留余地么？’

他们以爱的名义将她耍的团团转！！！

“小姐——”江悦有些急切地说。

沈瑛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不等江悦说完，沈瑛就打断了她，“走吧，到沈府了。”

江悦闭上了嘴，她似乎听出了小姐语气中的避讳。

江悦下了马车后就准备扶着沈瑛下来，可沈瑛摇头拒绝了。

沈瑛与江悦擦肩时，江悦好像听到小姐凝重地说了句，“这一世还请你好好活下去，别为了我放弃你自己。”

江悦的动作僵在了半空，她的眼眶模糊了，再看清这世界时，却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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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瑛？你怎么回来了？要回来了怎么不跟哥哥说一声啊？一个人跑来跑去多累呀——”沈玮看到沈瑛出现的那一刻有些怔愣，当他看到沈瑛那苍白的脸时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沈瑛在看见沈玮的那一刻眸子颤了颤，一滴泪滑了下来，她带着哭腔道：“哥，哥哥……”

“阿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都是出嫁的人了，还掉眼泪，不嫌害臊？”沈玮手忙脚乱地抹着沈瑛脸上的泪。

在他的印象中，沈瑛很少哭，一直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妹妹。

“好了好了～阿瑛不哭了～告诉哥哥，是在宫里受委屈了么？如是，跟哥哥说，哥哥帮你！你就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哥哥好了～我的阿瑛只要幸福快乐就够了。”

可沈瑛的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晶莹的泪珠仍是往下掉。

她想起了那日。

那日的雨下得很大，哥哥回沈府取些东西，却被宋君珩带兵包围了。

因为有人泄密。

无论怎样，他们打起来了。

哥哥和他的护卫寡不敌众，哥哥被宋君珩当场砍下首级。

那时的宋君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毫无波澜，手中不断挥着刀。

可那太死板了，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待一切结束、宋君珩离开时，沈府遍地都是死去的人，遍地都是流动的血。

血连血，人连人，骨连骨。

那时她飘了过去，看见哥哥手中紧握的是她的画像。

而哥哥的怀里揣着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