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会话,黄贵命人收拾行李,而后弃舟上岸,趁夜向南出发。
毛大刀牵着从百姓手里买的骡子,扶着定王坐着上面。其他人一起步行,速度没有多快,一夜也只走了四十多里。天亮前,找了个偏僻无人的房子安顿下来。
白日里,众人躲在房屋内休整。偶尔从不远的官道上传来马蹄声,转瞬即过。虽是提心吊胆,好在有惊无险。
入夜,众人收拾妥当,又匆匆上路。
走了数个时辰,眼看天就要亮了。算算路程,离献县县城很近了,众人便下了官道,上了一条小路。
众人只顾赶路,没有看到黑暗处,有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走了约一顿饭的工夫,来到一个村子。几人一合计,就找一处偏僻的房子安顿下来。
头天的有惊无险,加上连日的疲惫,让众人很快进入梦乡。连门口值守的两个军丁,也靠在墙根边睡着了。一丝也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靠近。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将众人惊醒。起身查看,只见房子的门板被踹倒,一伙人打着火把,手持利刃,吵吵嚷嚷闯了进来。
“快起来,蹲在地上。”
“都老实点,别乱动。”
定王睡得迷迷瞪瞪的,看到眼前的情形,一脸茫然。
黄贵和毛大刀最先反应过来。黄贵没有武器,毛大刀想伸手拿刀,但两把刀同时架在他脖子上。
黄贵和毛大刀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定王。定王见这些人不像鞑子兵,也不像吴三桂的人,便轻轻摇了摇头。
“都绑起来,带走。”一个小头目厉声道。
几人出门时,睡在左右厢房的军丁也被捆绑带了出来。
定王仔细打量,这伙人总有五、六十之多,有的手持长刀,有的手持长矛。定王在闯军军营待过一段时间,见过这种刀。
毛大刀也发现了端倪,大概知道这伙人的来路,但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主子是谁,不敢贸然出声。
这伙人押着定王一行,七转八转,绕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青砖大院内,打开个粮仓,将众人押了进去,几个人一圈,分别绑在房子中间的几根柱子上。
“把门锁好,留几个人看管,其余人回去睡觉。”那个小头目又厉声吩咐。而后“咣当”一声,传来锁门的声音。
小头目带着几把缴获的刀,转身走向后院。
后院有三间北方。正厅门大开着,灯下端坐着一位魁梧的汉子。
小头目进门后,拱了拱手,“哨总大人,人都抓回来了,一共十二个人。有几个带着兵刃,你看这个。”说罢将一把刀递过去。
这把刀刀身约长三尺,宽近两寸,拔出一看,寒光逼人,异常锋利。哨总仔细看了看,没有说话。
“这把刀,名叫关山刀子,关中好汉常用这种刀。这还有两把雁翎刀,刀鞘上刻了字,乌先生说是中权营三个字。”
哨总斜眼盯着小头目,“中权营?你的意思,他们是自己人?”
“看那几个壮汉有点像咱们的人,但不知道他们为何以那个少年为尊?”
哨总打了个哈欠,“甭管他们是什么人,等天亮了会会再说。”
就在小头目躬身而退之时,看管粮仓的几名看守,悄悄打开了粮仓的大门。
这几个人本是打家劫舍的强人,为躲避兵灾南下,被这伙人收留。刚才抓人时,这几个强人就感觉定王身份不寻常,又看到他身边的张内侍怀里鼓鼓囊囊的,断定里面有财物,心里直痒痒。
刚才小头目要留人看守时,他们一递眼神,就主动留了下来。等小头目一走,几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一个问:“这些人什么来头?”
另一个说:“像是逃难的富家公子。”
又一个摇头道:“不像,他们有几人拿的是官兵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