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弟,你看这诗……”白丹先生,沉默良久,试探的问邱师兄。邱师兄一笑,说:“诗固然好。不过,我对诗词歌赋没什么研究,况且家师严训——诗词歌赋乃细枝末流,千古文章需先究学黄钟大吕。本不厚,细枝末节就算妖娆,也不堪大用。哦,我倒是一时忘了。白先生在横穹书院以诗词歌赋为先导,推行文化,也是用心良苦。对了师弟,不管这首诗是不是你写的,此诗足够好。但本门以行为上,需先深研学术之根本,厚重自身所学之根本。此诗词歌赋之类,总是闲余打牙祭的功夫,不可执拗于此,不能本末倒置。”我走到邱师兄面前,施了一礼:“师兄说的对。”不光是折了这个白老头儿的面子,心里也是觉得邱师兄的话,真是有道理的。
大概是横穹书院的人觉得占不了什么便宜了,喧闹了一会儿,也就散场了。路上几位书院教师一个劲儿的夸赞,一句一个“小师叔”,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那位“夜阑卧听谯楼鼓”的书院女学生,也随众附和了几句,向我问了一些诗词歌赋的“要旨”。这些方面倒好应付,反正都背过“标准答案”,随便变化着用,看起来就精妙无比。谈话间,知道了这位女子叫黄娥,字秀眉。我问:“是喊你做黄娥好呢,还是叫秀眉好呢?”有着一双妙目的女子,横了我一眼:“叫秀眉吧。”
和邱师兄他们分手后,黎九师姐和锦儿带着我,回我们的驻地。刚进到院子里,锦儿低声跟我说:“别回头,跟我们一起走,先到我们屋里。”进了屋落座,黎九师姐跟锦儿使了个眼色。锦儿跟我说:“有人一直跟着我们。一会儿我出去把他们赶开,你在院子里,把那些锁扣类的机关消息,多布置布置。以防不测。半个时辰够吗?”我点了点头。锦儿又说:“我现在出去赶他们,你去布置吧。”说罢,锦儿蹦蹦跳跳着就出去了,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半个时辰后,锦儿回来了,我也布置完毕,院子里面前前后后各布置了三道消息。
锦儿说:“没事的了,你安心睡吧,有我呢。”可是我哪里睡的着!在床上翻来翻去,坐起来打坐吧,也坐不住,又怕暴露了,也不敢点灯。最后,实在没辙了,合身平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短刃。这短刃是被我藏在靴筒儿里的,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古人都喜欢把匕首藏着这里了,太合适了。
静静躺着,自然容易胡思乱想,一会儿想“我的这个世界”,一会儿想“我的那个世界”,一会儿想“爸爸妈妈怎样了”,一会儿想“要坏人破解了消息怎么办”,一会儿想“黎九师姐到底长什么样子”,一会儿想墨夫子讲的“那个那个,这个这个”,一会儿想“今天的那个学院女生,眼睛挺好看”,一会儿想“锦儿看上去那个温温婉婉的漂亮丫头,到底有多能打”……正胡思乱想呢,消息一时大作,暗铃的铃音骤然间爆发。我从床上一翻而起,开门就冲了出去。却见锦儿正负手站在小院里,她的脚边,躺着一个黑衣人,萎顿成了一个团儿。
锦儿说:“走,审这家伙去。”她一把拎起那个黑球儿,回到了屋里。我也跟着进了屋。
黎九师姐带着白色面纱,正端坐在正厅的官帽椅上,案几上放着一个锦缎的小盒儿。锦儿把那个黑衣人丢到地上,黎九师姐玉手一挥,不知道是什么药,那黑衣人就醒了过来。醒是醒了,但他好像是动不了。
黎九师姐换了个很严肃的声音,问:“你是什么人?”